周祺興飲下三杯后又道:“陸大人,實在是我對不住你,從今往后只要陸大人需要我?guī)兔χ幈M管道來,我定竭力幫之?!?/p>
“許大人,”周祺興終是提及她,“此次多虧了許大人出手相助,不然我這官便是當(dāng)?shù)筋^了,這杯敬許大人的救命之恩。”
她本無意喝酒,所以杯中空空。
陸凊為她杯中添了酒,“周大人一番心意,豈能辜負?”
許宴知凝神瞧他一瞬,終是朝周祺興勾唇帶笑,“周大人客氣了?!?/p>
酒杯相碰時許宴知本低他一些,可周祺興有意放低便讓許宴知的酒杯高過他,不等人反應(yīng)周祺興便一飲而盡。
許宴知掃一眼杯中酒還是將其送入口中。
“許大人,我再敬你一杯?!?/p>
許宴知這一次有了準備,不等他酒杯放低便先一步壓低杯沿同他相碰,豈料周祺興也有所預(yù)料,堪堪又壓低,正巧同她杯沿相平。
許宴知輕挑眉,“周大人不必如此?!?/p>
周祺興肆聲一笑,“應(yīng)是許大人不必放在心上才是,你救我一命,我自當(dāng)對許宴知有敬意。”
她笑,“我到底是小輩,周大人不必如此遷就。”
陸凊盡收眼底,他出言道:“意在酒中,話不必多言?!?/p>
許宴知順他話說:“陸大人所言有理,你我意味皆在酒中,不必在意這些虛禮?!?/p>
“既然二位都如此說,那我便不拘禮了。”
陸凊并未多飲,受過周祺興的賠禮三杯,同許宴知喝過幾杯便先一步離開了。
雅間中唯他二人。
周祺興靜置酒杯,壓下聲來,“許大人,那日的話不是虛言?!?/p>
“我知道許大人不信,但我確實出自真心?!?/p>
“許大人,我想當(dāng)個好官。”
他苦笑:“實不相瞞,我攀附了多年,都快忘了當(dāng)初為官時的模樣了?!?/p>
“在都察院牢獄中我想了很多,驚覺自己錯了,錯的離譜?!?/p>
“是許大人點醒了我。”
許宴知指腹細細劃過杯身,眼瞧著杯身彩繪,她眼含微諷,笑中帶寒,“周大人到底想說什么不妨直言,眼下就你我二人,不必彎彎繞繞?!?/p>
周祺興長嘆,“許大人,好官如何當(dāng)?”
不結(jié)黨營私,不拉幫結(jié)派。
清正好官皆如此。
周祺興這是想誰都不占。
許宴知反問:“周大人認為什么是好官?”
見他默然,她嗓音一寒,“周大人以為不拉幫結(jié)派便是好官么?可我認為,所謂好官是忠君為民,為國而憂為百姓而慮,倘若什么都不做,算什么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