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么能看見一個死人?”
謝辭收斂了笑意,面色凝重的說:“渡危,你在把我的死歸咎于你自己身上,是不是?”
許宴知近乎痛苦的掩面,“不是?!?/p>
“撒謊,不然你又怎么會看得見我?”
“渡危,你騙不了我。”
她掩面低笑,笑著笑著有淚滑落,濕了桌上的紙,“是,是,你說的都是對的?!?/p>
耳邊落入一聲縹緲輕嘆,“渡危,你知道的,這不是你的錯?!?/p>
“能看見我不是什么好事?!?/p>
許宴知一頓,抬頭去看他。
屋中很安靜,沒有第二個人的身影。
坐在桌上的謝辭沒了蹤影,屋中只有她一個人。
她獨自晃神良久,再一次逼自己接受謝辭死了的事實,就連方才看見的謝辭也僅是幻覺罷了。
阿桃說的對,她的確病得不輕。
手邊的茶盞被她拂到地上,清脆的碎裂聲在屋中響起,她失神的靠著椅背,抬手揉捏眉心。
張戩聽見動靜連忙進(jìn)屋查看,瞧見她整個人幾乎隱在昏暗中,像是身心俱疲的無力,周身是無邊的哀涼。
他眼眶一紅,壓下哽意去撿地上碎瓷片,他一邊撿,眼淚一邊滴在地上,他不敢出聲,捧著瓷片默默又退出去。
許宴知抹了溢出的淚,重新提筆。
她不知坐了多久,直到有人喚她。
“渡危,你身子怎么樣了?”
許宴知緩慢抬眼去看,迎上顧月笙滿目擔(dān)憂,她將筆放下,手腕后知后覺襲來劇烈酸痛,她面色平淡,“無礙。”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淡笑來,“師兄怎么來了?”
“來看看你,”他一邊說一邊朝她走過去,探上她額頭,“我來的時候聽張戩說你處理公務(wù)一直沒休息過,下值都好一會兒了?!?/p>
“還好,不怎么熱了。”
許宴知停頓一下,“我發(fā)熱了嗎?”
顧月笙擰眉,“你已經(jīng)連著發(fā)了兩天的熱,你忘了嗎?”
幾乎是她說出口的瞬間顧月笙心中便涌上不安,眼前的許宴知似乎又不大記事了,渾噩模樣像極了許昌茗走后她的狀態(tài)。
猶如毫無生氣的人偶,不喜不怒,只余一副空殼。
許宴知反應(yīng)過來,“沒有,是方才滿腦子都是公務(wù),沒回神?!?/p>
顧月笙豈會被她糊弄,正色道:“現(xiàn)在回神了?你還記得這幾日都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許宴知正欲開口,緊接著卻是一陣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