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宴知坦然坐到賭桌前,掌柜的說賭大小,她只是笑笑,一抬下巴示意他們可以開始了。
許宴知摘下扳指放到桌上,“輸了,這個歸你,贏了,帶我們?nèi)と恕!?/p>
“那就來三局,只要其中有兩勝,就算貴人贏?!?/p>
“好。”她說。
掌柜的也爽快答應(yīng),他親自上場搖骰子。他的動作很快,熟練的姿勢和臉上自得的神情讓謝辭他們?yōu)樵S宴知捏了把汗。
“咚”的一聲,他將骰盅按在桌上,緊緊盯著許宴知,笑問:“不知貴人猜大猜???”
許宴知沒猶豫,“小?!?/p>
掌柜的將骰盅打開,“可惜了,貴人,你只有兩次機(jī)會了。”
謝辭和李忠明都不由蹙起眉頭緊盯局勢,反觀許宴知神色未變,唇角還勾著笑意,指尖點了點桌面,輕一句,“再來?!?/p>
掌柜的這回?fù)u的速度慢了些,像是有意放松許宴知的警惕,他又問:“貴人,只有兩次機(jī)會了,還是慎重些好?!?/p>
“小。”她依舊笑盈盈的,不見絲毫慌亂。
骰盅打開,掌柜的面色一變又很快恢復(fù),他笑著恭喜,“貴人猜對了,看來貴人運氣不錯?!?/p>
第三輪,掌柜的明顯多了些謹(jǐn)慎,但詢問時又帶著勢在必得的口吻,“貴人,這是最后一回了,貴人還能否有方才的運氣呢?”
許宴知起身,一手撐在桌上,身子往前傾,正對上他挑釁的眼神,一揚眉,“小,你何須替我操心,開了就是,贏了扳指就是你的?!?/p>
他哼笑,將骰盅打開,笑意卻當(dāng)即僵在臉上,他愣了愣又很快反應(yīng)過來,他指著許宴知,“你!”
許宴知眼尾一挑,站直了身子,雙手環(huán)抱胸前,含笑反問:“怎么?發(fā)現(xiàn)自己動的手腳不管用了?”
掌柜的面色尷尬,很快笑得討好,“貴人說的哪里話,哪里有什么動的手腳?!?/p>
賭坊的場子動手腳本就是壞了規(guī)矩,如今又被人發(fā)現(xiàn),若再叫旁的人知曉那便會影響賭坊的生意和名聲。掌柜的面上浮紅,方才三回?fù)u骰子他都做了手腳,本是必贏的局勢卻是輸了,說明許宴知必然是知道他在做手腳,不僅知道還能反敗為勝,可想而知她也是懂行之人,恐怕道行還不淺。
他甚至覺得第一回的敗局是許宴知故意的,為的就是放松他的警惕。
他生怕許宴知再多說些什么出來,急忙說:“既然是貴人贏了,我等愿賭服輸就是?!?/p>
他微一彎腰,手一伸,“三位貴人,請?!?/p>
許宴知慢條斯理將扳指戴回,拍拍謝辭和李忠明的肩,“走了?!?/p>
掌柜的在前領(lǐng)路,他們?nèi)司o跟其后,謝辭拉了拉許宴知,腳步放緩了些,暗聲說:“你怎么知道他動了手腳?”
她說:“這種賭坊不動手腳才是怪事?!?/p>
李忠明沒忍住問她:“瞧你方才神態(tài)不驕不躁,不慌不忙,顯然是胸有成竹的,你怎的連這都會?”
許宴知輕咳兩聲,訕訕道:“嗯……早年太混,什么都愛去玩兒,不然我爹怎么以前總愛打我呢?!?/p>
不止許昌茗打她,就連虛清老頭也追著她打過,她當(dāng)年在云清學(xué)宮沒少哄著師弟師兄同她賭,賭注皆為跑腿辦事,許宴知屢試不爽,氣得虛清老頭差點沒將她趕下山去,還是她認(rèn)錯認(rèn)了許久才讓虛清老頭消氣。
若不是她當(dāng)了官,那她就真成京城紈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