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清老頭卻只是抓住了她的袖子,沉著聲,“是非之地,你多保重。”
“真出了什么事你師兄弟們也會……”
許宴清背過身時眼眶濕潤,她打斷虛清老頭的話,“我若真出了事,才不告訴你們,讓你們看我的笑話。”她語調(diào)一沉,“師父,徒兒走了,你多保重?!彼p輕甩開虛清老頭的手,又揚著調(diào)子,“我惹了事定要讓天下人知道我是你徒弟,讓你老臉都丟盡,哈哈哈……”
許宴清不敢回頭,這條路,注定要她一個人走下去的。
許宴清到山腳時終于見到接她的車馬,二話不說就往里鉆,端起茶就飲。
累,是真累。
許伯笑呵呵的站在車外讓她慢點喝,“小姐,老爺可惦記你了,早早讓人來接你。”
她哼哼兩聲,“他應(yīng)該的,誰讓他當(dāng)年不跟我商量就把我送上山?!?/p>
“老爺也是為你好?!?/p>
許宴清當(dāng)然知道是為她好,只是當(dāng)年的事在她心里依舊是個坎,她過不去。許宴清打開一旁的箱子,里面是幾套男裝,她拿出來二話不說就換上,將宮學(xué)服整齊疊好放進(jìn)箱子里。
許宴清是許太傅的嫡女,自小得先帝圣恩與太子一同長大,12歲那年被送進(jìn)云清學(xué)宮,清虛老頭教她文學(xué)又教武學(xué),16那年及笄她也沒回京,虛清老頭給她辦的及笄禮。如今許宴清18了,按虛清老頭的說法,她是回去成親的。
呸!成親哪還須新帝催她,那封信分明是新帝的手筆。
彼時她還渾不在乎,“總不能讓我去當(dāng)官吧?!?/p>
此時許宴清看著手里圣旨,恨不得給自己兩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許氏太傅之子宴知,德才兼?zhèn)?,忠良敦厚,特封為監(jiān)察御史,望恪盡職守,不負(fù)圣恩?!?/p>
宴知?誰?
直到李公公朝她使眼色。
“臣,謹(jǐn)遵圣意?!?/p>
許宴清捏著圣旨的手有些抖,李公公笑瞇瞇的湊到她跟前,“咱家在這恭賀許大人了,走吧,跟咱家進(jìn)宮面見圣上,多年不見,圣上可一直掛記著大人呢?!?/p>
呵呵。
原本她穿男裝沒束胸,如今得日日束胸了。
承天殿內(nèi),坐著的是靳玄禮,站著的是李公公,跪著的是許宴清。
“臣,參見圣上,圣上萬安。”
靳玄禮將她扶起,“知道你生朕的氣,你那金貴骨頭何時跪過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