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辭又說:“我來楝河其實不止是為張家小姐的案子。”
“楝河有座山,山上有座神女廟,時常有人前去祭拜。有天雨夜,有個過路的商人到神女廟中避雨,有道雷劈倒了廟里的一棵樹,那商人當(dāng)時沒注意,直至第二日走時經(jīng)過那樹才發(fā)現(xiàn)那樹底下有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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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人當(dāng)即報了官,官府的人在樹下挖出二十多具尸骨,又在神女廟底下挖出百余具尸骨,而神女廟的后院又挖出十幾具未腐化的尸體,時辰最早的也不過才死了兩三日?!?/p>
“官府的人哪里見過這種事?他們不敢聲張,便以張家女的事做掩蓋上報大理寺?!?/p>
許宴知心一沉,“你是說,神女廟下的尸骨與春和宴有關(guān)?”
謝辭沉悶“嗯”了一聲,“我當(dāng)時并未將此事與春和宴聯(lián)系,直至審訊魯肅州時他告訴我,總有反抗逃跑或被人折磨致死的女子,他們處理尸體就只是將她們埋到神女廟或扔到亂葬崗?!?/p>
“一共有多少?”許宴知的嗓音低沉。
謝辭張了張嘴實在沒忍心說出口,最后是李忠明沉沉開口,“神女廟及周圍下統(tǒng)共兩百八十七具,至于亂葬崗……數(shù)不清有多少?!?/p>
許宴知眸中暗如深淵,她閉了眼壓下波瀾,長呼一口氣,“這么多失蹤女子,官府都不會起疑嗎?”
謝辭頓了頓,“有些女子是被家中親人賣出去的,有些……因是女子,家中便不在意是否失蹤,所以官府壓根不知有這么多女子失蹤或被拐,有少數(shù)報官的,也因查不到線索不了了之?!?/p>
“這世道,女子總是輕如鴻毛。”謝辭輕嘆話中深含無奈。
“這是哪來的道理?”許宴知抬眸去看他,嗓音冷淡,“因是女子便可以不在意其生死安危?因是女子,就能如貨品一般肆意買賣?這是哪來的道理?”
謝辭一嘆,“許宴知,你我都知不公平,這便是你我當(dāng)官的意義?!?/p>
“當(dāng)官便是要為天下百姓謀公平,無論男女?!?/p>
李忠明也道:“春和宴牽連眾多,我已上報朝廷了,也算是讓她們的冤屈真相大白?!?/p>
春和宴事了,楝河官員官官相護皆落罪下馬,牽涉富商抄沒家產(chǎn)流放千里,魯肅州抄沒家產(chǎn)滿門抄斬。
朝廷任命新官員到楝河任職,許宴知他們監(jiān)斬魯肅州后便啟程回京。
回程謝辭提起一件事來,“魯肅州當(dāng)時叫囂我們不能動他,說他在京城有靠山,他說的靠山就是王克嗎?”
許宴知接話:“你是懷疑王克也只是別人的爪牙?”
李忠明說:“會不會是柯相?”
許宴知沒由來有些煩躁,踢了踢腳邊的矮桌,“若真是柯簡之,那我們很難找到他的罪證,這樣一來我們?nèi)绾蜗蚰切┦芸嗟呐咏淮???/p>
謝辭按了按她的肩,“莫急,走一步看一步,若柯簡之真摻合了春和宴,我等定是拼了這身官服也得讓他落罪!”
盡疏突然開口,“雨停了?!?/p>
三人這才看向車外。
楝州近日皆有雨,許宴知啟程返京時雨也未停,許宴知只道這是楝州在替那些女子訴說委屈,雨停了也就天晴了。
盡疏不動聲色的岔開話題,“回京后能趕上春蒐嗎?”
謝辭聳聳肩,“大概是趕不上了。”
李忠明:“倒也未必,撞上春和宴此等慘案,或許會推后幾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