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不修,銀子也沒有,”許宴知輕飄飄開口,一抬手打掉楊彥的官帽,端起茶盞放在他頭頂,“楊縣令,你讓本官很是為難。”
“頂好了,本官今日就放過你?!?/p>
楊彥不敢說話,頭頂著茶盞跪在一邊,汗水順著臉往下淌,一動不敢動。
許宴知一挑眼,挑選似的瞧一眼,“馮縣令?!?/p>
馮錦賢一哆嗦,忙不迭站出來,“大人?!?/p>
“去年上報的稅額怎么差了這么多?”
馮錦賢垂頭回答,“回大人,去年縣里鬧旱災,據(jù)朝廷律法稅賦可減免,故稅額比規(guī)定數(shù)目少?!?/p>
“既是稅賦減免,那為何接二連三有百姓上書狀告馮縣令暴力征稅?”
馮錦賢后背爬上一陣冷寒,“大人說笑了,哪里有什么狀告下官的事?!?/p>
“沒有么?”
“沒有。”
許宴知一抬眼,似笑非笑,“你的意思是,都察院的消息是錯的?”
“下官不敢?!?/p>
“方刺史,”許宴知側頭看向方柏,“你覺得本官說的是真是假?”
方柏瞥一眼馮錦賢和一動也不敢動的楊彥,停頓片刻,咬牙道:“大膽馮錦賢!欺上瞞下,貪贓枉法!”
“來人!把他給我押下去!”
馮錦賢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有人上來左右架著他的胳膊往外拖,他一下回神,當即大喊道:“大人!下官是冤枉的大人!”
“許大人!許大人!下官真的是被冤枉的!”
許宴知意味深長掃一眼方柏,半笑不笑垂下眼去看腳邊的楊彥,腳尖一翹,“你運氣不錯?!?/p>
陶關常面色難看,鐵青著站在一旁,徐楉琳暗自扯了扯他衣袖,朝他搖搖頭。
戚溱一言不發(fā),看向方柏。
方柏手心出了汗,也不吭聲。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許宴知則不管不顧,笑臉也好冷臉也罷,她半點情面都不講。
叫人捉摸不透,不知如何應對。
許宴知閑閑又道:“賬冊既然拿來了,那本官就看看?!?/p>
方柏莫名松了口氣,連忙叫人把賬冊呈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