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彥猶有病態(tài)但精氣神不錯,立在亭中背對著二人正端著魚食喂魚,桌上擺著一盤未下完的棋局和碗冒著熱氣的湯藥。
“來了,先坐吧?!?/p>
許宴知徑直在棋局前坐下,陸戎珵則是拱手對文彥行禮,“下官陸戎珵,見過文大人。”
文彥聞聲轉過身來,眉頭微抬略有驚訝,“小陸啊,你也來了,快坐快坐。”
陸戎珵道:“下官同大人一道來看望文大人。”
文彥極快的掃一眼正垂目盯著棋盤的許宴知,笑一下,“來了便是客,坐吧,不必拘謹?!?/p>
陸戎珵坐到許宴知旁側,見她觀棋認真便不出聲打擾。
文彥也沒出聲,轉過身又開始喂魚。
半晌許宴知開口,“這局棋……誰同你下的?”
文彥沒轉身,說:“你猜猜?”
“景王么?”
文彥一頓,扭頭驚訝道:“你怎么知道?”
許宴知輕緩道:“人是有棋風的,此人下棋看似懶散更似隨性,實則叫你放松警惕暗藏殺機?!?/p>
她抬手一指棋盤,“他還是仁慈,故意饒了你,不然從這一步開始,你就會被他殺的片甲不留?!?/p>
“如此做派,我能想到的只有景王?!?/p>
文彥聳肩,“我年紀大了,看不懂你們這些年輕人的做派,于我而言不過是和景王殿下下了盤棋罷了。”
許宴知一挑眼,并不接話而是道:“先把藥喝了?!?/p>
文彥靜了靜,認命一般將魚食放到一邊,端起湯藥苦著臉一飲而盡。
許宴知看一眼便收回視線,將殘局棋子一一收回,“看你精氣神不錯,你我來一局?!?/p>
文彥眼一瞪,“你就不知道心疼心疼我這個老頭子,還讓我做這么費心神的事?!?/p>
陸戎珵接話道:“文大人有所不知,這下棋最是修身養(yǎng)性,大人被病氣纏身,活絡活絡頭腦也是好的?!?/p>
文彥哼一聲,“你帶來的人,果然和你是一條心的?!?/p>
“那不然呢?”許宴知抬眼平平反問,“你真是病久了腦子糊涂了不少,該下盤棋動動腦筋,清醒清醒?!?/p>
文彥一撇嘴,坐在她對面。
“也就是你不拿我當老頭子看,想著法的折騰我?!?/p>
“人總是會老的,身老總比心老好?!?/p>
文彥頓了頓,嗓音一沉略有落寞,“前些時日有不少翰林院的同僚來看過我,他們對我表面關心,實則明里暗里都想讓我告老還鄉(xiāng)?!?/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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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當真是老了,分明知道他們目的不純,但聽他們一番言語還算情真意切就真動了辭官的心思?!?/p>
“尤其是想到前些時日翰林院內部的亂子還需你一個都察院的外人來管我就越發(fā)覺得自己該辭官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