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還穿著官袍,靴子被脫下來靠在椅腳,她整個人都在椅子上,兩條腿屈著踩在椅子上,一條腿橫著抵著扶手,另一條腿弓著膝蓋,她身子歪斜倚著,官帽戴得也不大端正,壓了一邊眉角。
一只手懶懶撐著下巴,一只手拿著個蘋果咬。
貓兒似的。
偏生這不大端正的姿態(tài)被許宴知頂著那張好看的臉做出來沒有猥瑣和不雅,倒有幾分慵懶自在,是個快樂小神仙。
黎仲舒抿抿唇,想到這幾年許宴知的確穩(wěn)重不少,但私下里偶爾還是會像以前那般顯露松散,許宴知也就只是在他們這幾個舊人面前才沒那么多拘束了。
黎仲舒走過去幫她把官帽拿下來放到一邊,“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吧。”
原以為黎仲舒要說她坐沒坐相,她正想著如何說回去豈料他妥協(xié)來了這么一句。
許宴知瞇眼瞧他,“你方才想什么呢?”
黎仲舒聳肩,“你別討罵啊?!?/p>
許宴知嘖嘖兩聲,“這有了孩子就是不一樣,心性都磨出來了,還挺寬容?!?/p>
黎仲舒按按眉心,“閉嘴吧你?!?/p>
“你今兒不去都察院了?”
“去,一會兒去,哪能不當(dāng)差???”
“誒,明兒游山去吧?”
“唔……”許宴知頓了頓,“李忠明怕是不行,他還幫我查著事兒呢,他若有了結(jié)果我恐怕也就去不了了。”
黎仲舒斜她一眼,“明兒休沐,誰還給你查案?”
“……也是。”
黎仲舒:“就這么定了?!?/p>
許宴知渾不在意的揮揮手,“行吧?!?/p>
她在黎仲舒這兒待了一會兒,慢吞吞把官靴穿好,站起身來拍拍褶皺的衣袍,把官帽戴好,“走了?!?/p>
黎仲舒應(yīng)一聲,“去吧。”
許宴知從戶部出來神色就淡了,周身沒了慵懶,取而代之的是穩(wěn)重沉靜。
到了都察院剛坐下就聽付白說陸戎珵來找她。
“大人,李復(fù)說這樣的宴席不會辦得太頻繁,所以下一次開宴是下個月?!?/p>
許宴知:“你耐心些,此事不能急,你慢慢查就是,下次赴宴之前你得穩(wěn)住李復(fù)?!?/p>
陸戎珵點頭,“下官明白?!?/p>
“大人,下官聽聞翰林院那邊上書要建立女子學(xué)堂,下官也想盡些綿薄之力?!?/p>
許宴知笑了一下,“你怎么來同我說?”
“下官猜測,翰林院此舉應(yīng)是大人的意思?!?/p>
許宴知不置可否,“你想說什么?”
“下官是想說,女子學(xué)堂的先生大抵也是女子,那這第一批教學(xué)的女先生又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