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道抬了手,底下便靜了,生怕發(fā)出些聲響擾了天璣真人的神通。
天璣真人盤腿坐于臺上,高深莫測的念叨著什么,突然揚聲一句,“城東何氏,喪妻喪子,面有黑印。”
底下有人舉著手,激動地說:“我!是我!真人說的是我!”
那小道朝那人微微頷首,由其他身穿道袍之人將那人帶走。
天璣真人靜了片刻,又道:“城西馮氏,家有老母久治不愈,身有隱疾終不得醫(yī)。”
“我!是我!”
舉手之人依舊被帶走了。
天璣真人正說著,許宴知暗中對謝辭道:“回頭查查這些被選中的有緣人。”
她話音剛落,臺上響起,“京中官家許氏,本一母同胞其姐卻一朝身死,早年娘親死于獄中?!?/p>
早年娘親死于獄中。
許宴知聞言一怔,胸腔怒火被挑起,壓得她喘不過氣來,袖中之手緊緊握起,眸中寒涼漸生戾氣。她知現(xiàn)下不是發(fā)作的時機,便強壓下眉眼怒意,半晌沒言語。
臺上小道見久未有人答復(fù)便揚聲一問:“此許氏何在?”
謝辭和李忠明同時蹙眉望向許宴知,謝辭將手搭在她肩上,有些擔(dān)憂之色。她垂眸長呼一口氣,終是松開袖中緊握的手,她輕一撩袖,緩緩抬起一只手來,淡淡道:“在此?!?/p>
再抬眸時云淡風(fēng)輕,不見絲毫怒意。
許宴知低低道:“見機行事。”
領(lǐng)路的道士朝她頷首,她回一頷首后便跟著他去了。
許宴知不知這道士要將她帶到何處,她一路留心周圍情況,她瞇眼掃視這領(lǐng)路的道士,不像會武之人。
天已經(jīng)見黑了,似是會有一場大雨要來,天色被逼得陰沉至極,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壓迫之感。
她沉眼去看天色,“要下雨了?!?/p>
那道士腳步?jīng)]停也沒回頭,只一句,“有緣人帶傘了嗎?”
她翹了嘴角,似嘲似笑一聲,“拜會過天璣真人后,還需帶傘嗎?”
那道士平淡回復(fù):“真人必會讓大人撥開云霧見晴天?!?/p>
“那便不用傘了?!彼缡钦f。
她依舊望著天色,眸中隱去的冰冷漸漸重現(xiàn),同時又多了些許慍怒和幾分若有似無的戾氣,她清寒道:“但愿如此?!?/p>
但愿,這位天璣真人莫要叫我失望,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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