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姒又拉了拉他的衣袖,“爹,人家好歹是個官,你別一口一個小崽子的叫人家?!?/p>
“無妨,無妨?!?/p>
諸葛洺不以為意,下巴一抬,“你問問她,我能不能叫她小崽子?她小時候我還抱過呢。”他說還一邊比劃著,“她那個時候就這么一點,還凈不讓人省心,皮娃娃一個,還扯過我頭發(fā)呢。”
許宴知面有羞愧,偏生諸葛洺說的起勁,諸葛姒和盡疏皆聽得認(rèn)真,她實在不好出言打斷。
幼時糗事一樁一件被人說出,她恨不得鉆入洞里去,見他終有停頓之勢她連忙插話道:“諸葛先生,你與我爹既如此交好,那為何會到淮縣當(dāng)個教書先生呢?”
“晚輩沒有冒犯之意,只是有些好奇?!?/p>
諸葛洺頓了頓,語調(diào)沉了不少,“京城繁華,年少時向往,到了京城才發(fā)現(xiàn)京城是繁華可勾心斗角也不少,為官者不為民,饒君王圣明也難免會有忠良被陷害。”
“我昔日的好友為人正直無私,忠良淳厚,可就因政斗將他誣陷為自私自利,瀆職貪污的罪臣,我和你爹費盡心思都救不了他,只能眼睜睜看著一個好官淪落斬首結(jié)局?!?/p>
“自那以后,我便對做官沒了興趣?!?/p>
許宴知靜靜聽著,指腹來回劃過杯沿,她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么,盡疏見狀玩笑著岔開了話題,諸葛洺又是一副嘻嘻哈哈模樣。
許宴知嘆了嘆,她也算知道為何諸葛洺會和許昌茗是好友了,這在外人面前端方有禮在熟人面前毫不計較的模樣簡直與許昌茗一模一樣,還當(dāng)真是人以群分。
三人陪著諸葛洺閑談至夜深,諸葛姒勸著他回房歇息,許宴知立于院中樹下瞧著月光將樹枝映得發(fā)亮,秋風(fēng)吹拂卷她衣袖,揚起的飄帶被盡疏握在手里,他道:“在想什么?”
她勾唇淡笑,“在想京中我爹的好友似乎也沒幾位了?!?/p>
“想到他在京中無親無友是如何支撐的?!?/p>
盡疏輕嘆,拍了拍她的肩,“許太傅如今有你,自是寬慰。”
他晃了晃飄帶,又問:“白日諸葛先生說你不坦誠是何意?”
“你猜?!?/p>
“嘖,猜什么猜,多大的人了?!?/p>
“謝辭有回信嗎?”
“還沒,估計快到了吧?!?/p>
“你給許太傅寫信了嗎?”
“寫了,還沒回信?!痹S宴知奪回他手里的飄帶,“歇去吧你?!?/p>
盡疏一撇嘴,“是是是,全聽許大人吩咐?!?/p>
“滾蛋?!?/p>
“滾啦,滾啦。”他揮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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