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宮中出來,恰天公不作美。
豆大的雨落下來,打濕了地面,打散了街上行人,短短片刻街上沒了游走商販,來不及回家的人躲在路邊屋檐下,偶有行人冒雨急奔。
許宴知立在屋檐下,一言不發(fā)望著落雨。
身側(cè)是同樣躲雨的陌生人,他們因落雨相逢即是緣,你一言我一語的閑聊。
“誒,今早城門那是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啊,只聽說是朝廷追捕什么賊人吧?”
“哪里是什么賊人,是景王?!?/p>
“啊?景王?你快說說,怎么回事兒啊?”
“你們沒看宮門口的告示啊,說景王大肆斂財豢養(yǎng)私兵,還說柯簡之那老東西就是聽命于景王的?!?/p>
“那這么說來,當初許太傅也是景王授意柯簡之……”
“哎,許太傅當真冤枉?!?/p>
“那我不是聽說許太傅之子好像也犯了事要問斬嗎?”
“胡說!”一個小姑娘脆生生的打斷,“許宴知才沒有犯事,那是別人誣陷他的!”
那幾個男人見狀哈哈笑起來,“你個小姑娘懂什么?”
小姑娘仰著頭反駁,“我就是知道!許宴知沒有被問斬,你們等著瞧吧,最多明日宮里就會出告示的?!?/p>
許宴知眼皮動了動,側(cè)首看一眼那小姑娘,圓臉,杏眼,年紀不大約莫十一二歲,瞪著眼的時候肉臉鼓鼓的,像口中藏食的松鼠。
小姑娘沒注意許宴知的視線,依舊梗著脖子爭辯,“許宴知才不會做錯事,肯定是別人冤枉他的。”
“傳言這許太傅之子一表人才玉樹臨風,”男人上下打量小姑娘一眼,促狹道:“小姑娘,你不會是被人家容貌所惑,動了春心才這么維護他的吧?”
小姑娘不知是被氣得還是害羞,小臉紅撲撲的,“你胡說!我,我,我都沒見過他!”
幾人哈哈大笑,“沒見過都這么維護,那就是犯花癡了。”
小姑娘氣得不行,“我沒有,許宴知就是很好!”
男人還想調(diào)侃卻被街上突來的動靜打斷,眾人目光順著動靜看過去,只見一個留著絡(luò)腮胡子,兇神惡煞的男人跑上街,身后是官府的人在追趕。
絡(luò)腮胡的男人身上有血卻不見有傷,他顧不上街道兩側(cè)躲雨行人投來的視線,只顧著朝前跑,官府的人緊跟在后,“大膽兇徒,還不快束手就擒!”
屋檐下的男人們看戲一般,“這是犯事了啊?!?/p>
“這要是被抓到怕是要被砍頭的。”
“你瞧瞧他這樣,一看就不是好人。”語畢他干脆喊起來,“官差老爺們快把他抓住啊!”
緊跟著街道兩旁的人也紛紛叫喊著,絡(luò)腮胡男人被惹惱了,惡狠狠的朝著其中一個人沖過去,豈料路滑他一下摔倒,官差連忙上前制住他。
他奮力掙扎,從腰間抽出一把菜刀來砍向官差,那官差后退躲開也拔了刀同他相搏,絡(luò)腮胡男人下手兇狠,刀刀都下死手。
官差忍無可忍,打斗中也不再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