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復(fù)職是臨時起意,許宴知依事態(tài)變化行事。
復(fù)官當日在朝堂上見到了李忠明,二人全程絲毫沒有目光交匯,如生人一般。
黎仲舒在一邊瞧著不由嘆了口氣,顧月笙給他使了眼色輕搖搖頭。
下朝后許宴知本欲獨自先行卻被傅淵叫住,二人一道出宮。
“許大人,吏部的矛盾已是激烈,眼下柏大人面臨的是要么順從矛盾針對洪大人,要么表明自己是和洪大人一方?!?/p>
“此前柏大人明面是贊成洪大人,可說到底不過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不然也不會導(dǎo)致內(nèi)部中有這么多人對自查不滿,他想要借別人之手阻撓自查我就偏不讓他如愿,我讓洪大人故意放任矛盾激化,又將柏大人扯到明面上來?!?/p>
“如此一來,兩方矛盾的背后都明確了,歸根究底是柏、洪之爭?!?/p>
他清淺一笑,“不知這個結(jié)果許大人滿意否?”
許宴知平淡道:“既確定了柏大人是敵非友,你覺得他是誰的人?”
傅淵直言道:“景王?!?/p>
“為何不是瑞陽王?”
傅淵答道:“若是瑞陽王的人他完全沒必要隱藏這么久,這說不通?!?/p>
許宴知眉頭微挑,:“傅大人,可有興趣坐吏部尚書的位子?”
傅淵一怔,看到她眼底坦然蘊著不可言明的笑意時心中一下了然。
許宴知未必真在意柏恪昑到底是誰的人,她只需要知道柏恪昑的確不是靳玄禮的人就足夠了。
足夠?qū)劂T拉下吏部尚書的位子了。
傅淵停頓思索片刻,說:“大人,這個位置恐怕洪大人比我更合適?!?/p>
“我為官不久,沒有洪大人那般資歷,怕是不能勝任尚書一職?!?/p>
許宴知一抹笑意稍縱即逝,眼中籠著一層薄霧,將底下的黑沉稍加遮掩,少了幾分逼人的寒涼,在平和的同時又添了些許意味深長,唇角淡淡揚著,看似是笑實則淡漠。
把玩著扳指,似笑非笑,“看來也不是不想?!?/p>
傅淵身子陡然一僵,一股寒涼從后脊攀升,他略有幾分不可置信迎上許宴知淡而涼的目光,他不是不知道許宴知少年信臣的才能,從前或多或少也聽人說過,可都沒有眼下切身體會到的實感叫人難以言喻。
簡單一句,是試探,是警告,是定論。
試探他此番主動站到許宴知這邊的真實目的,警告他莫要貪圖不該要的東西,是他的確有野心的定論。
他竟一時猜不透許宴知此話的真正含義,下意識察覺涼意攀上全身,隱隱的壓迫襲來讓他一瞬警惕,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許宴知未必是敵意又稍稍松了口氣。
他笑一笑:“大人所言甚是,我畢竟也是在官場上行走的人,說不想往上走是假的,可我沒那么心急,也知道自身資歷不夠,何必爭這一次呢?”
許宴知眉頭一抬,笑意濃了濃,卻道:“柏恪昑的位子是一定要換人的,至于換誰也不是你我三言兩語就能決定的,還得圣上裁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