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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牢獄內(nèi),關(guān)押李郜的牢房中有一具尸首躺在草席上。
草席邊還跪著一個人,正是李郜。
李郜此刻頭發(fā)凌亂,面上臟污。
若仔細(xì)看便會發(fā)現(xiàn)草席上躺著的尸體與李郜長得一模一樣。
李郜跟前有一把梨花木椅,坐著的兒郎眼底有淡淡倦色,此刻正倚在扶手上不輕不重揉捏眉心。
“看見了?”
嗓音清寒,似冬日飄絮。
落入耳中,是流淌的寒溪。
李郜低垂著腦袋,“看見了。”
許宴知輕嗤,“你若成事也沒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若不成更是會被人滅口?!?/p>
李郜始終低著頭一聲不響。
她一只手撐在額前,眼底嘲弄,說:“你真以為你那主子是想靠你奪得天下大權(quán)嗎?”
“愚不可及?!?/p>
“你好好想想,就憑你們這一群糧草不夠兵器不良的烏合之眾就能與整個國家對抗了?”
“不過是利用你挑起事端將我引出京城罷了。”
李郜身子一僵,半晌后從牙縫擠出三個字來,“不可能?!?/p>
“知道為什么嗎?”
“因?yàn)槟阒髯右o我定罪,罪小了不行,會有人保,那就必須是大罪?!?/p>
“還有什么罪是比謀反更重的?”
許宴知嗓音陡然一沉,“他讓你在滁州鬧這么一出其真正目的是想將我引出京城,他又在這時扣了我爹,逼我回京?!?/p>
“我領(lǐng)了軍職,一舉一動都牽動軍隊(duì),就算圣上下旨調(diào)我回京也需要好幾日我才能知曉,他賭我會忍不了這幾日回京,屆時我就是私自回京意圖帶兵謀反的罪名?!?/p>
所以許昌茗沒給所有人反應(yīng)的機(jī)會就在獄中自盡,他死得越早許宴知就不會在那幾日中糾結(jié)回不回京。
徹底斷了許宴知回京的念想。
她繼續(xù)道:“現(xiàn)在明白了么?”
“你不過是他一盤棋局中的棋子罷了,你與朝廷的仗是注定要敗的,他若真希望你贏豈會不給你糧餉?逼得你用洪辰溪他們換軍餉?”
“無論我定罪與否,你都是逆黨,依舊死路一條。”
“你的主子可沒給你活路?!?/p>
“你一死就沒人知道滁州兵變是他的謀劃?!?/p>
此前是許宴知想錯了,她以為柯簡之逼梁川殺宋盛奪軍權(quán)是要保李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