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謙仁有禮?!?/p>
“禮這一字是很好的,但……”
“但什么?”一個小腦袋突然在窗臺上冒出來,眨著眼睛盯著屋里說話的太傅,“先生說說,但什么?”
太傅對面的許昌茗蹙眉瞪一眼,“沒規(guī)矩?!?/p>
小腦袋在窗臺消失了,下一刻又從正門進(jìn)來,規(guī)規(guī)矩矩向太傅行禮,“學(xué)生見過先生?!?/p>
太傅笑著擺手,“罷了罷了,小孩子嘛,許大人何必計較那么多。”
小腦袋低眉順眼的坐到許昌茗身邊。
許昌茗掃一眼,話里有些無奈,“這孩子頑皮慣了,若在學(xué)宮里犯了錯還請?zhí)祰?yán)厲管教。”
太傅看一眼許昌茗身邊低著頭、乖巧坐著的孩子笑一聲,“頑皮是頑皮了點(diǎn),但也聰慧機(jī)靈,許大人也不要過于壓制孩子的本性,男孩子嘛,總是要跳脫一些的。”
這話說得許昌茗一陣汗顏,哪里是男孩子?分明是愛穿著男裝像猴似的愛上躥下跳的女孩,如今倒好了,頑皮到說她是女孩也沒人信了。
許宴知低著頭在一旁聽得嘴直咧,被許昌茗打了一下腦袋才老實。
“誒呀許大人,別打孩子嘛。”
許昌茗笑道:“讓太傅見笑了?!?/p>
有太傅撐腰,許宴知又開始沒規(guī)矩,她問道:“先生剛剛說‘禮’很好,但什么?”
太傅停頓一下,還是說道:“但太輕了?!?/p>
許宴知沒懂,扭頭問許昌茗,“什么叫太輕了?”
許昌茗和太傅對視一眼,同時一聲嘆息。
許宴知不依不饒,“什么太輕了?這個字有什么不好嗎?”
“我覺得挺好的?。拷~,太子殿下的名字里不就有這個字嗎?多好聽啊。”
許昌茗把手放到她腦袋上摸了摸,“你還小,不需要明白,去玩吧。”
許宴知想了很久都沒想明白太傅那句“太輕了”是什么意思。
現(xiàn)在她終于明白了。
禮,謙仁有禮。
偏柔,撐不起一國之重?fù)?dān)。
所以太傅說太輕了。
太傅是在說靳玄禮撐不起江山社稷。
許宴知突然想到靳玄禮為靳玄政取名那日,他說“政”字很好,能撐起社稷。
那時許宴知還調(diào)侃他:“你怎么也信這個?照這么說你的‘禮’不好嗎?禮,最早是對神靈的敬意和祈求福祉的愿望,到后來寓意天下宗法禮制,難道撐不起社稷?”
“你再聽神棍胡謅,我就把所有神棍都抓起來斬首?!?/p>
靳玄禮笑著搖頭,“行了,朕不聽就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