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亦是如此,她沒有盡到身為太后應(yīng)盡的責(zé)任,整日沉迷于玩弄權(quán)術(shù),將與圣上的母子之情拋諸腦后,對百姓的安危置之不理,故而無人在意她的死?!?/p>
“再說說你父皇,你父皇其實一開始也并不想當(dāng)圣上,可既然他到了這個位置上,他就應(yīng)該盡到他的責(zé)任。你父皇也不是一生一下來就是帝王,他幼時身在皇宮卻沒能得到該有的榮華富貴反而受盡欺侮,還不如宮外尋常百姓家的孩子過的幸福,甚至沒有人教他該如何成為一個帝王,許太傅所教也不過是為人的道理。”
“盡管如此,你父皇還是擔(dān)下了這天大的責(zé)任,不瞞殿下,你父皇白日處理政務(wù),夜里還在看帝王之書,沒有人是輕松的,你父皇亦是?!?/p>
靳玄政怔怔的望著她,“在其位謀其職……孤明白了?!?/p>
她笑一笑,又問:“你可知你父皇與太后關(guān)系如此惡劣還是要讓殿下來守靈嗎?”
他點點頭,“孤知道的,是為了給天下人瞧,皇家對太后的孝道。”
許宴知點點頭又搖搖頭,“殿下說得對,但也不全對?!?/p>
她說:“一是做給外人看的,皇室之中斗得再激烈也輪不到外人插手,太后就算再如何她也是太后,是圣上的母后;二是圣上希望殿下能夠懂得孝道,太后與你父皇之間的恩怨不會牽連到殿下,她仍是殿下的皇奶奶,他希望殿下將來莫要被政權(quán)蒙蔽,做事心狠手辣,不留一絲余地?!?/p>
“凡事總有尺度,不可太過極端,殿下應(yīng)該學(xué)會做事為人松弛有度,不可一味逼入死路?!?/p>
靳玄政眼眸亮亮的,夜里的燭火明滅閃動,他就這么抓著許宴知的衣袖,似是被許宴知的話驚到一般,有一瞬怔住再望向她時眸中光彩更甚。
“父皇是在教孤如何成為一個帝王?”
許宴知捏捏他的小手實在沒忍住又捏了捏他小臉,“不是成為一個帝王,是如何當(dāng)好一個帝王。”
靳玄政笑起來,“孤今日受益匪淺,多謝宴知?!?/p>
此刻隨身宮人都守在外頭,靳玄政干脆爬到她懷里去坐著,他攬著許宴知的脖頸,“宴知再同孤講講父皇的事吧,他從不讓孤知道他幼時的事。”
許宴知失笑,抱著懷中的小人兒開口道:“你父皇幼時過的并不好,身為太子卻不如乞兒,因為乞兒尚得自由,你父皇都沒有……”
許宴知正說著,有一宮女端著茶水糕點進來,那宮女低垂著頭,一言不發(fā)就走過來。許宴知下意識蹙眉,“我沒吩咐過要糕點。”她一邊說一邊將抱著靳玄政的姿勢換了換。
“是李公公讓奴婢來的,說許大人你夜里會餓。”
許宴知“哦”一聲,一邊裝作毫不起疑的模樣繼續(xù)跟靳玄政說著話,一邊不動聲色都抱著靳玄政起身。
那宮女將糕點和茶水放在桌上,拿著托盤正要退出去時突然從托盤底下拿出一把短刀就朝許宴知刺來。
許宴知凝神一個側(cè)身躲過,護住了懷中的靳玄政,然后一個抬腳就踢掉了那宮女手中的刀,她又快速上前一步踢中那宮女的肚子,將她踢翻在地。
此人明顯是不會武的。
“來人!”許宴知厲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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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宮女在地上痛苦的捂著肚子,但又掙扎著起身要去撿離她不遠的刀,許宴知冷聲道:“你就這樣在你主子的靈堂前鬧?也不怕她死后都不得安生?”
那宮女明顯一愣,又很快恢復(fù),她瞪著許宴知,“能在娘娘靈前殺了你,也算是給娘娘報仇了!”
禁軍沖進來將她押住,她惡狠狠的緊緊盯著許宴知,“許宴知,你不得好死!你該給娘娘抵命!”
這時一個太監(jiān)沖進來連打了那宮女幾耳光,“賤婢,讓你滿口胡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