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白寄來的信上說,佐禪堂在萬州錢莊是以瞿溪春的名義開戶的。
景王妃便是姓瞿名溪春。
如此說來,佐禪堂多半是由景王掌控。
這也明確了方柏的確是景王的人,因佐禪堂無償供貧困學(xué)子讀書科考需銀錢支撐,故方柏在爨州與??芄唇Y(jié)牟利,將所得銀錢通過錢莊轉(zhuǎn)入佐禪堂的賬戶。
稍加聯(lián)想,幾年前許宴知所查私鑄銅錢一案牽扯出柯簡之那筆查無所蹤的銀錢倒也有了解釋,或許就如方柏一般將銀錢運(yùn)往各地分散的佐禪堂。
而景王這些年在外游玩到過的每一個(gè)地方都有佐禪堂,而其中有不少地方與柯簡之向外運(yùn)送銀錢的地方一致。
這便是柯簡之與景王之間的聯(lián)系。
既然柯簡之是景王的人,那真正該對(duì)付的便是景王。
好一個(gè)喜愛游歷沒有野心的閑散王爺,竟是在背后操控了朝堂這么多年。
柯簡之那樣的老狐貍都能被他掌控,那朝堂中又會(huì)隱藏著多少他的人?
“咕咚”一聲,有什么東西掉入湖面,濺起的水涼了指尖,將許宴知思緒拉回。
她抬眸一看,李忠明往湖里吐了個(gè)果核,察覺到她的視線,李忠明咧嘴一笑,“吃果子嗎?可甜了?!?/p>
許宴知搖頭,“不吃了?!?/p>
“你方才想什么呢?”李忠明嘴里嚼得咯吱作響,“又愣神這么久?!?/p>
許宴知將手伸出小舟探入水面,任水流穿指而過,“柯簡之是景王的人?!?/p>
李忠明眼一瞪,“合著我們辛苦扳倒了柯簡之,結(jié)果人家背后還藏著人?!?/p>
黎仲舒面色凝重,“那這景王當(dāng)真是城府頗深,回想之前的一樁樁一件件竟都只是他底下的棋子所為,他在旁看戲還能將京中攪得不安寧。”
李忠明一拍腦門,“如此說來,派出死士埋伏謝辭的就是景王,因?yàn)樗轮x辭查到了什么,想滅口?!?/p>
許宴知眼眸一瞇,“那他身上的賬就欠得太多了?!?/p>
洪臣溪唇一抿,“可眼下這層窗戶紙還未捅破,我們還得同他虛與委蛇。”
李忠明低罵一聲,“真不是個(gè)東西?!?/p>
突然“咚”一道悶響,兩條小舟不小心相撞,幾人身子都隨著碰撞一抖。
李忠明當(dāng)即齜牙咧嘴,“去去去,你們劃過去點(diǎn),擠著做什么?”
黎仲舒一撇嘴,“誰稀罕跟你擠著了?”
洪臣溪淡淡一笑,劃槳調(diào)動(dòng)方向。
許宴知不大想動(dòng),船槳全在李忠明手里,她懶懶倚著,手在水中畫圈,朝不遠(yuǎn)處另一條小舟上的許言舟說了一句:“累嗎?”
許言舟笑著搖頭,“不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