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知,你受傷了?!?/p>
許宴知摸了摸脖頸處的紗布,“不礙事,小殿下不必?fù)?dān)心?!?/p>
靳玄政一言不發(fā)盯她良久,“嗯”一聲,走了。
許宴知失笑,這孩子。
許昌茗在等她,“宴兒,傷怎么樣?”
許宴知聳聳肩,嬉皮笑臉道:“無礙,死不了。”
許昌茗眸中閃了閃,“是爹的錯,爹不該……”
“爹,”許宴知打斷他,“我早就說過了,先帝圣恩不是你能拒絕的,何況我這不是沒事嘛,你忘了我在云清學(xué)宮是學(xué)了武的?!?/p>
“爹,你還是早些休息吧,明日不是還要和太子殿下一同入宮么?”許宴知推著他走。
“宴兒,你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阿桃是我撿來的,這你不是知道嗎?寧肆和姜祀你也見過,哪還有什么事瞞你?!痹S宴知裝傻充愣,樂呵呵推著他走。
許昌茗欲言又止,終是嘆了口氣,走了。
離京的這些年許昌茗不知道的事太多了。其實不止阿桃是她撿來的,寧肆和姜祀也是。當(dāng)年在云清學(xué)宮,許宴知偷摸到山中去玩,無意間遇到衣衫襤褸又奄奄一息的寧肆和姜祀,許宴知把他們撿回去還挨了虛清老頭的罵,說她撿了來路不明的人,要將他們趕出去。許宴知不依,死乞白賴的讓虛清老頭留下他們。
虛清老頭救了他們的性命,又讓他們認(rèn)許宴知為主,聽她命令。等他們答應(yīng)后才開始教他們讀書寫字,練功習(xí)武。
虛清老頭還時??湓S宴知撿到寶了,這倆人都是習(xí)武奇才,一點就通。虛清老頭給他們?nèi)×嗣?,男的叫寧肆,女的叫姜祀?/p>
許宴知還嫌棄過,取得什么名?真難聽。
虛清老頭白她一眼,“你懂什么?名字好聽那是主子?!?/p>
許宴知其實一直不明白虛清老頭為何非要他二人認(rèn)她為主,大概是怕她身邊無人吧。細(xì)數(shù)下來,他們跟了她已有五年。
阿桃也不是一般的丫頭,她殺過人。阿桃原名宋桃,被親爹用兩袋糧食就給賣了,賣給村里的老賴做媳婦,那老賴不舉買她來只為發(fā)泄情緒,他時常打罵阿桃,到后來還想逼阿桃為妓來換取銀錢,阿桃忍無可忍用刀將他捅死。
她從村子里逃出來,幾乎快丟了半條命。許宴知撿到她的時候渾身是傷,虛清老頭幫她治好了傷,許宴知卻沒留她。
阿桃朝她跪下,磕頭,“我這條賤命是您救的,您就是我的主子。”
許宴知給了她銀兩,讓她以后好好過日子。
阿桃固執(zhí),跪了一天一夜。
最后,許宴知收她做丫鬟,卻沒寫奴契,去留任憑她自己。許宴知將她送到許府,讓她替許宴知照顧許昌茗,直到許宴知回了京。
許宴知沒敢讓她爹知道,她也殺過人,及笄那年。許宴知師妹林蕓兒下山遇到山匪,林蕓兒不曾習(xí)武被那群山匪擄走,再尋得時只剩一具冰冷尸體。許宴知提著劍在山中等了兩天,終于等到那群山匪,寧肆和姜祀跟著她。
那天許宴知殺紅了眼,回學(xué)宮時渾身是血,她也受了傷。她握劍的手發(fā)抖,紅著眼跟虛清老頭說,“我殺人了師父,他們都該死,師妹那么好,他們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