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默然,她嗓音一寒,“周大人以為不拉幫結(jié)派便是好官么?可我認(rèn)為,所謂好官是忠君為民,為國而憂為百姓而慮,倘若什么都不做,算什么好官?”
沉寂良久,她終是松口,似有輕嘆,“我不會勉強(qiáng)你,路是自己選的,救你這一次就當(dāng)是我本意在救陸大人,救你只是順便,你不必放在心上。”
“日后橋歸橋路歸路,不會再有這樣的順便?!?/p>
許宴知不怨周祺興,她怨自己。
怨自己高看人心。
陸凊今日會來便是知道周祺興是怎樣之人,陸凊受過周祺興的三杯賠罪酒那他二人的恩怨就算是了了,往后各走各路,互不干涉。
忽覺指腹冰涼,原是杯中酒浸濕指尖。
謝辭曾問她是否會信周祺興。
她言,想信。
她此刻似是涌起千萬句話想說卻始終堵在咽喉,心口宛如巨石壓迫,將這千萬句話生生壓回。
她涌上無力,饒是這千萬句話出口也是無用,反倒成了勉強(qiáng)。
她將杯中酒喝盡,“話已至此,先告辭了。”
“許大人,抱歉。”
她腳下一停,并未回身,淡淡道:“談不上抱歉,酒也喝過了,你不欠我的。”
回府的路程不遠(yuǎn),短短時辰她便念頭繁生,若極端些,她該除了異己。
可周祺興是異己么?
他不是,他僅僅是個為求自保的普通人。
無利無害。
“少爺,到了?!?/p>
馬車內(nèi)良久無聲,車夫揚聲又喚,“少爺,到了?!?/p>
她捏捏眉心,壓下繁念。
終是悵然一嘆,“罷了,人心如此。”
她論不出對錯。
她撩開車簾下去,慢步邁進(jìn)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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