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音坐起身,被子從肩頭滑落。她皺著眉頭,審視著這個深夜闖入她房間發(fā)酒瘋的人,心底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無力感。
奚寒舟歪了歪頭,茫然地凝視著她,似乎在用他那被酒精浸泡過的大腦,竭力消化她所說的話。
半晌,他慢慢伸出手。
那只骨節(jié)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凈整潔的手,帶著一絲微不可查的顫抖。
他的指尖很涼,落在宋清音溫?zé)岬哪樕希鹚魂噾?zhàn)栗。
他仔仔細細地,描摹著她的眉骨,鼻梁,最后停留在她的唇上。
動作輕柔得,像是在觸碰一件失而復(fù)得的絕世珍寶。
“阿音……”
他低聲喃喃著,聲音黏糊糊的,帶著濃重的鼻音。
“我好想你?!?/p>
宋清音的呼吸停頓了一瞬。
阿音。
這個稱呼,已經(jīng)有很多很多年,沒有人叫過了。
“你叫我什么?”
宋清音強行壓下心頭那點異樣,音量陡然拔高,她挑起眉,看著面前這個醉醺醺的男人,語氣里淬著一絲玩味。
不得不承認(rèn),奚寒舟的骨相生得是真好。褪去了平日里那股陰郁和攻擊性,此刻的他,三分帥氣,三分懵懂,還有四分……致命的性感。
“嗯——不對?!?/p>
奚寒舟似乎完全沒聽見她的質(zhì)問,自顧自地陷入了沉思。他歪著頭,眉頭緊鎖,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阿音不喜歡我這么叫她?!?/p>
他嘟囔著,然后像是終于想到了正確的答案,眼睛倏地一亮。
下一秒,他慢吞吞地,用雙手捧起宋清音垂在床邊的手,小心翼翼地,將她的手掌貼在自己的下巴下面。
一雙墨綠色的眸子就這么直勾勾地看著她,眼底滿是純粹的依賴與懇求。
他像一只被雨淋濕,前來尋求主人庇護的大型犬。
“主——人——”
他刻意拉長了語調(diào),聲音又低又軟,每一個字都像是羽毛,輕輕搔刮在宋清音的心尖上。
“我很乖,很聽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