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柔軟的大床上,有點懵。
自己明明就在實驗室里,怎么會……
“叩叩?!备当卞非瞄T進來了,手中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冒著熱氣的湯和幾碟精致的點心。
他的雙手依然纏著厚厚的紗布,但行動卻十分自如。
他走到床邊,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醒了?洗漱一下,先吃點東西,嗯?”
她點了點頭,掀開被子起身,走進浴室洗漱。
等她出來時,傅北宸手上已經(jīng)拿著小勺子,正在輕輕攪拌著那碗湯,熱氣氤氳,帶著食物的香氣。
“來,坐下?!彼牧伺拇惭?。
她乖乖地坐在床邊,下意識地伸手想接過湯碗。
兩只手都纏著紗布,昨天添的那個新傷,稍微一動就牽扯著痛。
“張嘴?!备当卞访畹?,語氣卻不容置喙的溫柔。
她下意識地張開了嘴。
他便一口一口地喂她,動作小心翼翼,生怕燙著她。
顧星念看著兩個人同樣纏著紗布的手,四只白乎乎的爪子在眼前晃悠,突然“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笑什么?”傅北宸停下動作,看著她。
顧星念揚了揚自己兩只手,又指了指他的手:“你看,我們現(xiàn)在有四只熊掌,你兩只,我兩只,果真是同病相憐呀!”
傅北宸一看她會說笑了,緊繃了一夜的心弦也松弛了些許。
誰知道,他昨夜下半夜醒來,去實驗室找到她時,有多難受。
她那時就坐在地上,靠在柜旁,睡著了,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淚珠……讓他瞬間心如刀割。
喝完湯,傅北宸又耐心地喂她吃了幾個水晶蝦餃,才親自送她去實驗室。
到了實驗室門口,他輕輕握住了她的雙肩,低頭,在她光潔的額上印下一個溫柔的吻。
然后,他凝視著她的眼睛,說道:“今晚七點,我來接你。”
“去哪?”她有些疑惑。
“陪我過生日。”他笑了笑,眼底卻有她看不懂的深沉,“你都過了兩回了,我還不能過一回?”
“可你生日還沒到呀?!彼⌒囊硪淼卣f著。
他平靜地看著她,“我希望自己在還能看得見你的時候,把生日過了?!?/p>
是的,按醫(yī)生所說,也許明天,他就什么都看不見了。
這也許是他能清晰看見這個世界的最后一晚。
顧星念心頭猛地一緊,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揪了一下,悶悶的疼。
“好!”她點了點頭,努力擠出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