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認為我在恨他們將我天織族屠戮的事?”虞欣回頭,看了夢魂一眼。
“種族有別,妖獸屠戮村莊的事也不是沒有。”夢魂沒有正面回答虞欣,而是舉例說明妖獸在強勢一方時,也不會顧及人類的感受。
“不錯,所以我恨的不是被金烏族屠戮。我恨的是,金烏族明明有能力一舉滅掉我天織族,但卻貪圖我族妖神血脈,所以將我等豢養(yǎng),當(dāng)做食糧。他們一邊滿口尊重傳統(tǒng),一邊卻對我族行此卑劣之事。每次我族稍有天資的孩童被拉去與金烏族孩童對戰(zhàn),輸了就被吞噬,稍有能贏的趨勢,就會被一旁看護的金烏族戰(zhàn)士打斷,何來的尊重傳統(tǒng)?無非只是人族擅長的粉飾而已。”虞欣聲音低沉,她在天織族的那些年,目睹了太多的孩子被金烏族殺死。不管如何掙扎,最終的命運都是被吞噬。
金烏族這種做法就是在滅殺天織族骨子里的妖神基因,有天資的孩子被吞噬,這只會讓誕下這名子嗣的父母恐懼。因為這種恐懼,母體在懷孕的時候,就會祈禱誕下的子嗣不要太強,這樣就能避免被吞噬的命運。這是何其可悲!在實力至上的世界,卻祈禱孩子要生的弱小,這樣才能免于死亡的厄運。
就是在金烏族年復(fù)一年的摧殘下,天織族中有天資的孩子一年少過一年,到虞欣逃離的那一年,天織族有天賦的子嗣已經(jīng)不足雙手之?dāng)?shù)。
曾經(jīng)誕生出妖神的至強種族,如今淪落到此等地步,虞欣怎能不恨?
“你若如此想,那便快些帶我到天織祖地,眠皇早一刻恢復(fù),便能早一刻幫你們報仇雪恨。”夢魂正說著,身子一矮,整個人瞬間沉入地底。
在前頭的虞欣更是身子僵直,動都不敢動一下。
在天穹上,一名渾身跳動真火的男子飛掠而過,一刻也未停下。
過了許久,夢魂的腦袋從地面上冒了出來,四周打量一番后,整個人自地面飄出。
“人已經(jīng)走了,我們繼續(xù)趕路吧?!眽艋昱呐挠菪赖募绨颍胺判?,你有我的咒術(shù)跟千纏神絲的加持,那人除非湊到近前,不然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你?!?/p>
往前走了兩步的夢魂停下身,扭頭看向虞欣,她依舊立在原地。
“就是那個人,我不會忘記,我要殺了他!”虞欣掉頭,發(fā)狂般追向那個離開的男子。
“喂,別跑那么快?!眽艋旮谟菪篮箢^,他不敢爆發(fā)太強的力量,以免被什么麻煩的人感知到。
“殺了他!殺了他!!”虞欣那張可愛的臉蛋自嘴角開裂,森然的口器暴露于空氣中。
剛才飛過去的那名男子,正是當(dāng)年在她面前,將她生母抓上天空生生撕裂吞噬的人。那種將她視作食物的淡漠眼神,她一輩子都忘不了。
虞欣猛然一躍,右手化作鋒利的步足,狠狠刺向那名男子的后腦。
直到步足臨身的剎那,男子驚覺,一股死亡的陰影將他籠罩。沒有任何猶豫,男子周身的真火大漲,無差別地灼燒四周。
虞欣吃痛,步足上分布著多種感覺器官,方才真火爆發(fā),直接將她的一條步足燒為灰燼。
男子警覺地看向四周,隨后在空氣中,他捕捉到了一縷灰燼,更加確信方才不是自己疑神疑鬼,而是真有什么東西敢在金烏族的領(lǐng)地里襲殺他。
“閣下何必鬼鬼祟祟地躲藏,我天陽巨島向來尊重強者,若閣下與我有怨,大方現(xiàn)身一戰(zhàn),若是我敗了,要殺要剮自悉聽尊便。我陽然要是皺一下眉頭,就不得好死。”名為陽然的男子負手而立,自有一股霸道的氣勢。
虞欣隱匿在四周,有千纏神絲在,陽然的神覺根本無法探查到她。而夢魂的咒術(shù)也幫虞欣遮掩了身形,只要她不貿(mào)然接近陽然,對方自不可能抓到她。
等了片刻,陽然的眼神中有了一絲怒氣,他轉(zhuǎn)身飛離。
但虞欣又怎么可能放任他離去,既然襲殺不行,那就讓對方主動撞上來。虞欣再次伸出一根漆黑的步足,橫在陽然的必經(jīng)之路上。
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陽然要是飛過,腦袋必定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