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光便有暗,落風城的鬧市區(qū),即便是在深夜依舊是燈火輝煌,而在外圍的貧民區(qū),除開少數(shù)幾個地方亮著微光,幾乎是一片漆黑,毫無聲息。
在這不為人知的小角落,一人踩著黑暗,步履平穩(wěn),緩緩行到一處低矮的房屋前,叩門道:“司空遷,出來吧,這樣的小伎倆騙不過我,拿出點真本事吧?!?/p>
“嗖!“
一道黑影掠出,同時朝著夢魂灑下一把石灰,向遠處奔逃。
夢魂不以為意地拍打去身上的石灰,繼續(xù)悠閑地向著司空遷離去的方向走去。這場貓抓老鼠的游戲,從開始就注定了不公平。夢魂身負陰陽眼,可勘破世間一切虛妄,無論司空遷逃到天涯海角,他都有把握抓住。不過夢魂的目的顯然不是抓住司空遷,而是希望他用盡全力“逃脫”出自己的抓捕,這樣才能讓他自認為是真正的大盜,而那時也正是收獲之時。
在西城區(qū)的鬧市中,夢魂在人群中穿梭,突然抓住一名神色愕然的青年,道:“司空遷,易容術(shù)不錯,不過你身上的氣味可躲不過我的鼻子。”說著,手在青年臉上一抹,取下一張假皮面具。
司空遷暴退,用袖子遮住臉,做他們盜賊這一行,最忌諱的就是真面目被人看到,這在晚年會給他們帶來滅頂之災。
經(jīng)過這小小的騷動,人群紛紛側(cè)目,司空遷突然瞳孔收縮,在人群中,他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夢魂居然消失不見了!司空遷心中一沉,施展身形也藏匿到人群中去。
不久,在酒館的酒窖中,夢魂靈巧地取出一瓶老酒,對著暗處大氣不敢出的司空遷,微微示意,隨后先走出酒窖。
過了大半個夜晚,司空遷東躲西藏,先后在青樓,富貴人家中藏身,皆被夢魂毫不費力的揪出。在這一抓一逃的過程中,司空遷手段盡出,甚至忘了夢魂的目的,他現(xiàn)在只考慮如何躲藏。緊張的心情平復,司空遷悄悄消了自身的氣味,將衣物藏入一個乞丐窩,兜了一個大圈,最后又回到了鬧哄哄的官宦公子的府邸中。
在府邸中,司空遷放緩呼吸,他此刻也是精疲力盡,自他出道以來,從未像今日這般狼狽。
“若還是被那小子抓到,就認栽吧?!闭f著,在府邸密室的一道暗格處,司空遷沉入夢鄉(xiāng)。
“這老滑頭又跑回那座府邸了?”千雪皺眉看著夢魂道。
夢魂也是長出一口氣,道:“這老家伙也是跑不動了,進了府邸后就再無動靜,估計是睡了。今晚就委屈你,跟我一道在附近找處地方落腳吧?!?/p>
……
凌晨時分,夢魂被一股涼意驚醒,他翻身就看見千雪無意識地蜷縮著身子,在一旁瑟瑟發(fā)抖。
“嗯,怎么回事?”夢魂將千雪拉起,發(fā)現(xiàn)她意識都有些昏沉,寒毒在她體內(nèi)肆虐。
夢魂咬破指尖,將手指塞入千雪口中,同時調(diào)動陰陽道力,侵入千雪冰冷的軀體,助她平復狂暴的寒毒。
點點陰火在一處破落的庭院內(nèi)燃起,夢魂抱著千雪,精血渡入她口中,至陽精血與至陰寒毒相遇,又有夢魂的道力從中調(diào)和,終于是趨向平穩(wěn)。
“呼,沒想到你的修為竟然有了一層小突破,這點倒是我失算了?!眽艋隃喩斫┯?,右手更是布滿冰晶,幾乎失去知覺。
夢魂費勁地想抽出手指,千雪嚶嚀一聲,在他懷里鉆了鉆,更是抱著他的手臂,櫻桃小嘴無意識地輕輕吮吸。
“喂喂喂,不妙啊,這樣小女兒家的姿態(tài),跟你平時也反差太大了。”夢魂看著千雪恢復紅潤的小臉,沒由來地心動。
“嗯?”千雪微微睜開眼,看到夢魂紅著臉,盯著她,頓時一驚……
“嗷,好痛?!眽艋晷牡椎哪且唤z悸動被指尖傳來的劇痛所代替,他震碎手臂上的冰晶,抱著手指跳腳。
千雪在驚慌之中,感覺嘴里有“異物”,下意識狠狠咬了一口,將夢魂本來已經(jīng)愈合的傷口,直接咬的破裂開來。
“夢魂,都……都是你這樣抱著我,我……我才會……”千雪紅著臉。
“你下次寒毒爆發(fā),我再抱著你,我是你孫子!“夢魂對著手指吹氣,一臉氣惱,至于氣的是什么,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寒毒爆發(fā)?我怎么沒有感覺?”千雪一驚,每次寒毒爆發(fā),她可謂是生不如死,那寒冷深入骨髓,似乎要將她的靈魂都凍裂開來。
“前幾次我給你拔除了寒毒,然后你的修為就提升了,對吧?”夢魂嘆了口氣,道:“也是我失策,寒毒是隨著你修為提升而提升的,這次寒毒的爆發(fā)早就越過了你能忍耐的極限,始一出現(xiàn),你就昏迷了過去,根本沒機會去感受那股至陰極寒。反倒是我,深深地感受了一把。”
“沒想到是這樣,這也是為什么不管我如何服用妖獸精血也無法抑制寒毒的原因嗎?”千雪的聲音有些低沉。
“都是因為你修為提升,害我跟著倒霉?!闭f著,夢魂取出一罐容器,將其中的精血抽取,來彌補這次平復千雪寒毒的損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