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教授今天也在實驗室,阮兮知道,他在等她。
她還沒開口,李錫便領(lǐng)著她去他的辦公室。
進門后,他將人上下打量一遍,李錫確認她狀態(tài)還不錯后才道:“他們是來找你的?!?/p>
說完,李錫瞪了張松和秦朗一眼,當著他們的面對阮兮道:“你這次遭受無妄之災(zāi),全是他們的功勞,原不原諒看你自己心情,千萬不要被道德綁架?!?/p>
阮兮唇角不受控制揚起,這老頭話說得真是。。。。。。深得她心。
張松卻聽得面如菜色,秦朗父子也面色冷硬,唯有夏黎一臉歉意。
阮兮若有所思,這樣子,看來不像是來道歉的。
秦覃率先道:“阮兮同學(xué)你好,我是秦朗的爸爸,關(guān)于你發(fā)的那封起訴函,我想和你聊聊?!?/p>
阮兮和李錫對視一眼,這語氣,看來不是道歉而是來找茬。
她語氣輕描淡寫,“秦先生想聊什么?”
秦覃端著長輩架子,“秦朗這次沖動行事,擅自把你的消息發(fā)到網(wǎng)上,是他不對??捎行┦麓蠹倚睦锒记宄f的不是假話,只是不該把事情鬧這么大。你起訴他,最后也不一定能贏,到最后可能還是你自己下不來臺,你開個條件,撤銷起訴?!?/p>
阮兮冷笑,“秦先生,凡事都講究證據(jù),沒有確鑿證據(jù)前說的話都是誹謗和污蔑。這件事我已經(jīng)委托給律師全權(quán)處理,你有什么要求去和我律師談就好。”
夏黎急了,趕忙道:“阮同學(xué),你是當事人,只要你愿意撤訴,律師那邊就會把這個案子撤下來的?!?/p>
張松站在一旁,緊緊盯著阮兮沒說話,他心里不停的祈禱,祈禱阮兮能同意,這樣他的事就有回轉(zhuǎn)余地。
結(jié)果他卻聽到阮兮說:“我不會撤訴,聽秦先生這話,似乎也沒覺得秦朗做錯了?!?/p>
夏黎上前一步,言辭懇切,“這事是秦朗的錯,我們認,所以只要能讓你消氣,你讓我們做什么都行,只求你不要起訴?!?/p>
阮兮看得出來,秦朗的媽媽和那對父子不一樣。
她多了分耐心,語氣平緩,“如果我沒能力為自己證明清白,你可想過我的結(jié)局會是什么?”
“即便學(xué)校會替我澄清,但我依舊會被同學(xué)排擠,走大街上會被人扔爛菜葉,會被人身攻擊。”
“網(wǎng)上那些人罵得有多難聽你們應(yīng)該都看到,如果我是很脆弱的性格,我可能因此一蹶不振,前途葬送,甚至很有可能我會因承受不住輿論而自殺?!?/p>
“如果是這樣的結(jié)局,那秦朗就是殺人兇手。請問,殺人兇手配得到原諒嗎?”
“你現(xiàn)在能看到完好無損的我,只是因為我不懼流言且足夠堅強。事發(fā)至今已經(jīng)過去快兩天時間,如果他真的知錯,就應(yīng)該先公開道歉,而不是讓大人出面來讓我撤訴。”
夏黎被阮兮說得無地自容,來的路上她想了很多,也覺得孩子應(yīng)該公開道歉,但秦覃說不著急,先到華大看看再說。
結(jié)果他們來了,別說校長,連醫(yī)學(xué)院的院長都沒見到,然后秦朗那個老鄉(xiāng)找到了他們,說自己只是幫秦朗的忙,沒想到事情鬧這么大,現(xiàn)在他要被開除,希望秦朗出面解釋一下,所以他們一起來了實驗室這邊。
夏黎當老師這么多年,學(xué)生是不是有真才實學(xué),她一眼就看得出來。
她紅著臉道:“這事是我們想得不周到,秦朗一定會公開道歉,我們也是真心想彌補你。孩子做錯事,是我們做父母的沒教好,我們愿意替他承擔這個結(jié)果,只求你給他一個悔過自新的機會。”
阮兮聽得有些恍惚,面前的女人表情真摯,語氣誠懇,甚至可以說卑躬屈膝,她想到了陸云芝,離開了她很多年的媽媽。
李錫見她愣神,立馬出聲假咳。
阮兮回神,見李錫警告式的瞪著她,心里好笑,她可沒心軟,只是有那么一瞬間很羨慕,羨慕秦朗的媽媽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