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先救人?!甭曇舨淮螅瑓s擲地有聲的再一次重復了自己的決定。
“行吧,那就去唄。”老頭兒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態(tài)度,指了指營地的方向,“路在那兒,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年紀大了,腰不好,可鉆不了那些狗洞。你看,他們都要換班去休息了,我走了一天一夜,我也得歇會了,我在這兒給你望風,你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我就……我就假裝沒看見?!崩项^隨手指了指營地,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米卡瞪了他一眼,知道指望這個看似厲害但是總覺得靠不住的家伙是沒戲了。他深吸一口氣,將身體壓得更低,想著以前芬恩教他打獵時如何接近獵物,開始借著地形和稀疏植被的掩護,小心翼翼地向著營地潛去。
營地的防備確實如同老頭兒所說,松懈得厲害。米卡有驚無險地避開了幾個打瞌睡的哨兵,成功潛入了營地內(nèi)部。這里比外面看起來更加骯臟混亂,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食物腐爛和劣質(zhì)麥酒混合的酸臭味。
他像一只在垃圾堆里覓食的老鼠,在窩棚和雜物堆的陰影中穿行,努力尋找著關(guān)押芬恩和安的蹤跡。他不敢發(fā)出任何聲音,心臟因為緊張而劇烈地跳動著。
最終,在營地最偏僻的一個角落,他看到了一個用粗木和生銹鐵條搭建的簡陋囚籠。
囚籠周圍有兩名拾荒者正靠著一堆雜物喝酒,不時發(fā)出一陣粗俗的哄笑。米卡躲在一堆散發(fā)著惡臭的獸皮后面,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他離囚籠只有不到二十步的距離,但那兩個拾荒者就像兩座無法逾越的大山,擋住了他的去路。
米卡躲在一堆散發(fā)著惡臭的獸皮后面,心臟怦怦直跳。他不知道籠子里關(guān)著的是誰,也不知道該如何才能在不驚動那三個人的情況下靠近。
他正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回頭往山坡上看,卻發(fā)現(xiàn)本該坐在那的“老頭兒”不知何時已經(jīng)消失了。
“這個家伙……”米卡心里剛想罵,就見囚籠旁邊的一處陰影里——那是一堆胡亂堆放的破木箱和爛麻袋——那個本該在山坡上“睡覺”的“老頭兒”,如同從地里長出來一般,悄無聲息地探出半個身子,正沖著他悠哉悠哉地招了招手。
米卡被這神出鬼沒的景象嚇了一大跳,渾身的汗毛瞬間炸起,匕首已經(jīng)抽出一半,差點叫出聲來。他連忙捂住嘴,壓下心中的震驚,手腳并用地,也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狼狽不堪地也摸到了那堆雜物后面。
“你……你怎么在這!怎么過來的?!”他壓低了聲音,幾乎是用氣音在質(zhì)問。
“老頭兒”從衣領(lǐng)里扯出一片薄如蟬翼、顏色與周圍環(huán)境幾乎融為一體的鱗片,在米卡眼前晃了晃,一攤手,理所當然地說:“就用這個啊,‘擬態(tài)鱗’,以前還挺常見的,現(xiàn)在基本找不到了。貼在身上,只要你不做大動作,裝塊石頭還是沒問題的?!?/p>
米卡氣得兩眼一黑幾乎要背過氣去,問道:“你有這么方便的東西,干嘛不早點拿出來給我用???!”
“那你也沒問我要過啊?!崩项^兒雙手叉腰,理直氣壯地用口型回敬,“再說了,沒有這個,你看,你不也自己摸到這兒了嗎?”
米卡再次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囚籠里那個蜷縮著的人形,似乎聽到了他們這邊微弱的動靜,突然開始掙扎扭動起來,喉嚨里發(fā)出一陣“嗚嗚”的、含糊不清的聲音。
那兩個正在喝酒的拾荒者被驚動了,其中一個不耐煩地站起身,罵罵咧咧地走到囚籠前,朝里面踢了一腳:“他娘的,還不安分!再叫喚,老子就把你剩下的手指頭也給剁了!”
米卡的心猛地一沉。
“老頭兒”卻對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只見老頭兒從地上撿起一塊小石子,屈指一彈,石子在空中劃出一道微不可察的弧線,精準地擊中了遠處另一個窩棚頂上掛著的一串風干的獸骨,連帶著把一旁的破木桶也撞的咚咚響。
“什么玩意兒?”另一個拾荒者立刻警覺地站起身,抄起身邊的一根木棒,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踢籠子的那個拾荒者也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跟著同伴一起,小心翼翼地向那邊摸了過去。
“老頭兒”不再耍貧嘴,他沖米卡使了個眼色,然后從懷里摸出一根細長的鐵絲,走到囚籠那把銹跡斑斑的大鎖前。只見他將鐵絲伸進鎖孔,隨意地撥弄了幾下,“咔噠”一聲輕響,籠子上那把帶著銹的鎖,應聲彈開。
米卡看得目瞪口呆,但也顧不上驚訝,連忙拉開籠門,沖了進去。
籠子里惡臭熏天,地上鋪著潮濕的干草。一個人形蜷縮在角落,渾身是傷,一條腿不自然的扭曲著,散發(fā)著一股血腥和腐爛混合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