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就像這墻角的小芽,就算以后日子再難,也要像它一樣,拼命地長大,為了自己,為了媽媽,為了…為了活下去,為了找到屬于你自己的光,明白嗎?”
安似懂非懂地看著老歐科,眼眶微微有些發(fā)紅,她緊緊地握著手中的圣徽,用力地點了點頭,“安…安明白了,安會像小芽一樣,拼命長大,會…會記住爸爸的光?!?/p>
瑪麗在一旁,早已淚眼模糊,她緊緊地握住老歐科的手,無聲地依偎在他身邊。夕陽的余暉,將他們的身影,拉得長長的,投射在破敗的屋墻上,如同末世黃昏中,一幅無聲卻又飽含深情的畫卷。
距離領主軍離開已經有半年的時間了,亞德里安沒有回來,領主的救災糧也依然看不到影子,瑪麗在安的幫助下艱難的照顧著老歐科,安也扛起來許多責任,她知道怎么在村子周邊一些固定地點采集到簡單的食物和枯木,也知道煮菜湯時該如何生火添水,除了外表,她的行動利索準確,絲毫不像個十二三歲的瘦弱姑娘。
黎明前的黑暗,像一塊沉重的幕布,緊緊包裹著大橡樹村。
破敗的村莊,在夜色的籠罩下,顯得更加寂靜而荒涼,只有偶爾響起的夜鳥哀鳴,劃破這令人窒息的沉寂。
老歐科在黑暗中緩緩睜開眼睛。
身體如同被抽空了力氣,每一寸骨骼都發(fā)出酸澀的呻吟,符文的灼痛感依舊如影隨形,啃噬著他的血肉和靈魂。
但他卻感到一種異樣的平靜,一種如同燃盡的蠟燭,即將迎來熄滅的平靜。
他小心翼翼地起身,動作輕緩得如同怕驚擾了沉睡的空氣。
盡量不發(fā)出任何聲響,以免吵醒睡在身旁的瑪麗和安。
他穿上那件破舊的粗布衣裳,衣衫的粗糙布料,摩擦著他干瘦的皮膚,帶來一陣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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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你。。。去做什么?”瑪麗睡得迷迷糊糊,下意識的詢問老歐科,連日來的困境已將她折騰的疲憊不堪,盡管有安幫忙,但她年事已高,沒辦法和以前那樣隨時保持清醒了。
老歐科輕手輕腳的穿上自己破舊的衣物,溫柔的回答:“睡吧,我去撒尿。。”
說罷他沉默地走到屋外,清冷的空氣,帶著一絲潮濕的寒意,撲面而來,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東方天際,泛起一絲微弱的魚肚白,預示著新的一天即將到來,但對于村子來說,每一天都如同末日黃昏,看不到希望的曙光。
他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向村外,為了妻女,他必須再做些什么,即使這只是最后的掙扎。
他艱難地在荒蕪的田地里,尋找著任何可以食用的東西。
干枯的野草,零星的野菜,甚至是樹根和樹皮,他都仔細地收集起來,放進破舊的籃子里。
這些微薄的食物,或許只能勉強維持妻女幾天的生存,但對于他來說,已經是他能做的全部。
他將收集到的食物,仔細地清洗干凈,用僅剩的一些干柴,生起一堆小小的篝火,架起破舊的鐵鍋,熬煮著簡單的野菜湯。
熱氣騰騰的蒸汽,在清冷的空氣中彌漫開來,帶著一絲微弱的暖意和食物的香氣,為這破敗的村莊,增添了一絲人間的煙火氣息。
做好這一切后,老歐科感到身體的力氣,仿佛被徹底抽空,他緩緩地走回屋舍,從墻角取下那張斷弦的舊弓,那是他年輕時賴以生存的獵弓,如今卻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鋒芒,如同他殘破的生命。
他將斷弦弓緊緊地抱在懷里,如同抱著最后的慰藉。
他走到屋門口,將那把舊搖椅,輕輕地搬到門廊下,那是他為安親手制作的搖椅,曾經承載著安童年的歡聲笑語,如今卻沾染了歲月的塵埃,顯得陳舊而破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