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yōu)待?”芬恩將信將疑。
“是啊,”維克多點頭,語氣更加和藹,“鎮(zhèn)長大人說了,考慮到霜落村的實際情況,還有拾荒者的收編,貢品要求會大大降低,甚至可能取消一部分。他希望你們能把精力放在改善自己的生活上。”
“真的嗎?”芬恩問,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當然是真的?!崩暇S微笑著,眼神里帶著一種看透一切的平靜,“那可是鎮(zhèn)長,誰敢傳假令啊?不過呢,這事兒得跟所有鄉(xiāng)親們說清楚,免得以后再有什么誤會。麻煩這位兄弟,把村里的鄉(xiāng)親們都召集一下吧?就在村中心那塊空地上就行?!?/p>
這聽起來有點奇怪。但對方是鎮(zhèn)長派來的,而且?guī)砹诉@么好的消息,如果拒絕,會不會惹惱鎮(zhèn)長?而且,對方只有幾個人,看起來也沒有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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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恩腦子里一片混亂,巨大的喜悅沖淡了他殘存的警惕。他覺得這簡直是天大的好事,村子有救了!他沒有再多想,立刻轉身,開始招呼村民們聚集到指定的地方。
木屋里,瑪麗聽到外面的動靜,特別是芬恩那帶著驚喜的喊聲,心里卻咯噔一下。她腦海中瞬間閃過納罪教偽裝成領主軍,用花言巧語欺騙村民,然后進行掠奪的場景。那種熟悉的、令人不安的感覺再次攫住了她。
“不對勁……”她低聲喃喃,臉色蒼白。
她看了一眼身旁的沃倫,沃倫也正透過窗縫看著外面,蒼老的臉上帶著一絲困惑和警惕,顯然他也不完全相信這突如其來的“好事”。
“沃倫,”瑪麗壓低聲音,語氣急促,“我覺得不對勁,我得去找安和米卡,讓他們先別回來?!?/p>
沃倫渾濁的眼睛看向瑪麗,點了點頭,眼神中帶著一絲凝重和決然:“去吧,瑪麗。你快去。我留在這里,也許能幫上點什么忙……芬恩救過我的命,我留在這,他好有個照應?!彼耐饶_不便,留下來或許是個累贅,但他想盡自己最后一點力氣。
瑪麗沒有猶豫,時間緊迫。她迅速走到木屋后門,小心翼翼地拉開門栓,鉆了出去。外面的寒風讓她打了個哆嗦,但內心的焦急讓她顧不上這些。她貓著腰,盡量不發(fā)出聲音,朝著安和米卡去的西邊林子方向跑去。
沃倫看著瑪麗離開的背影,眼神復雜。自己老骨頭一把幫不上什么大忙,但他不能坐以待斃。他走到墻邊,拿起芬恩平時用來防身的斧頭——雖然對他來說太重了,但他還是緊緊握住,眼神堅定。他欠芬恩一條命,欠瑪麗和安一份情。如果真的有危險,他至少能做點什么。
村中心,村民們陸陸續(xù)續(xù)地聚集過來,臉上帶著好奇、懷疑,但更多的是對“減負”的巨大期待。他們圍著老維和他的幾個手下,議論紛紛。芬恩站在人群前面,向老維介紹村里的情況,語氣中帶著一絲激動。
老維見芬恩似乎有些松動,臉上的笑容更加溫和了。他向前走了幾步,示意身后的人原地等待。
“原來你就是芬恩兄弟啊,你在周邊可有名氣了,都說你是個好獵手,也是霜落村的頂梁柱。”老維的語氣像是拉家常一般,“這次的貢品,我們也不強求,大家盡力就好。鎮(zhèn)長也知道,這年頭,誰都不容易?!?/p>
芬恩聽到這話,心中的警惕又卸下了一分。他點了點頭,轉身對身后的村民示意了一下。很快,村民們便將早已準備好的少量物資——一些風干的獸肉、幾小袋曬干的野菜和一些零散的手工零件,交到了芬恩手中。這些已經(jīng)是霜落村能拿出來的所有“貢品”了。
老維接過芬恩遞來的物資,掂了掂份量,臉上依舊帶著笑容:“嗯,辛苦大家了??磥硭浯宕_實不容易啊?!彼D了頓,看似隨意地問道:“除了這些,村里還有別的什么嗎?比如……一些特別的物品,或者……特別的人?”他掃視了一眼村莊內部那些簡陋的木屋和地窩子,眼神深處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冷光,但臉上的笑意不減。
芬恩皺了皺眉,不明白他這話是什么意思。“特別的物品?特別的人?”他搖了搖頭,“我們這里都是些窮苦人,沒什么特別的?!?/p>
老維“哦”了一聲,也不再追問,仿佛只是隨口一提。他拍了拍芬恩的肩膀,笑道:“好了,貢品收到了,我也該向大家宣布一個好消息了?!?/p>
他清了清嗓子,提高了聲音,對著村口聚集起來的十幾個村民喊道:“各位霜落村的鄉(xiāng)親們!鎮(zhèn)長大人體恤大家的艱難,經(jīng)過我們多次的勸說和匯報,鎮(zhèn)長決定,從今天起,霜落村將不再需要繳納任何貢品了!大家可以好好生活了,好好享福了!”
這句話如同在平靜的湖面投下了一顆巨石,激起了千層浪。村民們先是一愣,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隨即爆發(fā)出難以置信的歡呼聲。
老維享受著村民們感激涕零的目光,臉上的笑容愈發(fā)“和藹可親”。他看著這些淳樸而愚昧的村民,心中充滿了掌控一切的快感。榨干了最后一絲油水,也摸清了這個村子確實沒有什么值得他費心去“經(jīng)營”的價值,是時候進行“清理”了。
他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后,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中,他輕輕地咳嗽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