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流在這些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戰(zhàn)士心中劃過。
格里夫嗓門難得地放輕了,他哈哈一笑,伸手從盤子里拿了一塊最大的黑面包,揉了揉安的頭發(fā):“還是我們的小安知道心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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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了,小家伙?!币晾z也走過來,拿了一小塊面包,她看著安的眼神,比平時柔和了許多。
亞敏和費(fèi)舍爾也笑著向安道了謝,各自拿了食物后,便匆匆地執(zhí)行任務(wù)去了。
“卡琳姐姐?!卑捕酥O碌氖澄铮哌M(jìn)房間。
卡琳看著安,那雙琥珀色的眼睛里,疲憊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溫暖沖淡了一些。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輕聲說:“謝謝你,安。我們也正需要補(bǔ)充點(diǎn)體力。”她拿起一塊面包,又示意安將盤子遞給那個還坐在地上的男孩。
安走到皮普面前,將盤子遞了過去。皮普抬起頭,警惕地看了安一眼,又飛快地看了一眼卡琳,在確認(rèn)沒有危險(xiǎn)后,才一把抓起一塊面包和幾條咸魚,狼吞虎咽地塞進(jìn)嘴里,像是餓了好幾天的野狗。
“安,”卡琳在安準(zhǔn)備離開時叫住了她,“你就待在這里吧,和我一起?!?/p>
安有些意外,但還是乖巧地在卡琳旁邊的木箱上坐了下來。
房間里只剩下了她們?nèi)齻€人。氣氛再次變得安靜,但因?yàn)榘驳拇嬖冢辉傧裰澳菢觿Π五髲垺?/p>
卡琳吃完面包,將剩下的食物推到皮普面前,然后開口,聲音恢復(fù)了之前的平靜與審視:“好了,皮普,我想我們的臨時合作已經(jīng)達(dá)成了,我們會帶著你去找你的父親,而你來帶我們找到船長瘋巖,告訴我們,需要準(zhǔn)備什么?還有,你說的那個入口,具體怎么走?”
皮普迅速地將最后一口面包咽下,他舔了舔嘴唇,似乎在組織語言。
“我們每人都需要一身防水服,要結(jié)實(shí),還有能在淺水行動的船,因?yàn)椴挥眠M(jìn)墨海深處所以,這個不難找到。還要準(zhǔn)備足夠的纜繩和照明工具?!彼卮鸬?,這些聽起來都像是合理的準(zhǔn)備。
然后,他抬起頭,看著卡琳,說出了一句讓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話。
“還有……我們必須去海倫娜的診所,買足夠多的‘回生劑’。”
“回生劑?”卡琳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你說的是那種只有安慰作用的止痛藥?如果需要的是藥品,這些我們自己有。”
“不!”皮普的語氣變得異常堅(jiān)決,他搖著頭,眼神里帶著固執(zhí),“不是要它的止痛效果!是……是另一種效果!我……我解釋不清楚……但是,要通過淹沒區(qū)就必須用那個!”
“為什么?”卡琳追問,她的聲音重新變得銳利,“它能讓水里的什么怪物不敢靠近?”
“不是……”皮普的臉上露出了極度困惑和恐懼的表情,他似乎在努力回想某種他自己也無法理解的經(jīng)歷,“我沒辦法解釋那是為什么。但是‘回生劑’,那東西的味道和幻覺,能……能蓋過一些路上帶來的影響,腦子亂了,反而……反而能活下來。”
這個解釋聽起來荒謬至極,充滿了矛盾和瘋狂。用一種幻覺,去對抗另一種幻覺?
“我不需要用這種方式保持清醒?!笨盏恼Z氣冰冷。
“你必須需要!”皮普激動地站了起來,指著自己的腦袋,又指了指卡琳,“你們這些外鄉(xiāng)人不懂!在那個地方,腦子越清醒,死得越快!我爸說過,只有瘋子和傻子才能從那里過去!”
他看著卡琳那雙充滿懷疑的眼睛,深吸一口氣,像是押上了自己最后的籌碼。
“不管怎么樣,請……請這一次,一定要相信我。沒有‘回生劑’,我們所有人,都會留在那里。我……我不想再看到昨晚那樣的東西了。”
他的聲音里帶著真實(shí)的顫抖和后怕,那份對“白根”的恐懼,不似作偽。
安在一旁聽得心驚肉跳,她看看皮普,又看看陷入沉思的卡琳姐姐,不敢出聲。她覺得皮普說的話很奇怪,但他的害怕,卻是真的。
卡琳盯著皮普看了很久,久到房間里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最終,她緩緩地吐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