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果然停著的,正是他們來時的那輛馬車。
車夫面帶驚恐的坐在馬車上,一看到夏簡兮,差些哭出聲來:“小小姐!”
“你怎么在這里?”夏簡兮看著面前的人,不由有些詫異。
“我是被他們硬生生拖來的!”車夫說這番話的時候,聲音都在發(fā)顫,想來也是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受了驚嚇。
侍從看向夏簡兮,輕聲說道:“我們?nèi)フ埶^來的時候,他抵死不從,我們的人,大抵嚇到了他,還請您海涵!”
夏簡兮看了看滿臉驚恐的車夫,最終也沒說什么,只在他們的嚴密護送下,迅速登車。
馬車在雨夜中疾馳而去,聽雨軒的護衛(wèi)首領(lǐng)親自坐在車轅上警戒。
車廂內(nèi),隔絕了外面的風雨和血腥。
秦蒼檢查了一下眾人,確認無礙,只是警惕地聽著車外的動靜。
夏簡兮看向身旁的易子川,他面色沉靜,仿佛剛才的刺殺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車廂里,一時沉默。
良久,夏簡兮才開口道:“你既然答應了他的條件,為何不直接問他,關(guān)于黑廠的事情?”
易子川沉默了片刻,才緩緩抬起眼:“他能知道你我是誰,又能知道我們在查宋大人的時候,他又怎么會不知道黑廠的事情!”
夏簡兮一怔:“那為何……”
易子川目光微垂:“他既然早就知道宋橙,想必也調(diào)查過宋橙的來處,黑廠的事情,他未必不知道,但也未必知道!事關(guān)皇家秘辛,他沒有主動提起,我們也沒必要問!”
馬車在雨夜中疾行,車輪濺起水花,車廂內(nèi)再次陷入沉默,但兩人心中涌動的暗流,卻比窗外的風雨更加洶涌澎湃。
而在聽雨軒二樓臨窗的暗影里,那雙面具后的眼睛,似乎穿透了重重雨幕,落在了那輛遠去的馬車上。
他端起早已涼透的茶杯,指尖在杯沿輕輕摩挲,良久,他才轉(zhuǎn)過身,隱入了更深的黑暗之中。
雨,還在下。
沖刷著青石板上的血跡,也掩蓋著這座城市下洶涌的暗潮與無聲的交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