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信紙上的字跡,瞧著就是聽雨所寫,可聽荷知道不是的,她們姐妹倆的默契,那個小小的符號,早就不在了。
景仁宮。
皇后的頭發(fā)已經(jīng)灰白,她聽到開門的聲音,頭也沒抬:“東西放那就行了,出去吧?!?/p>
許久沒有聽到關(guān)門的聲音,她皺眉抬起頭:“本宮該用膳的時候自己會——怎么是你?”
沈眉莊走進(jìn)內(nèi)殿,在椅子上坐下,跟著她的宮女將殿門關(guān)上,走到她身后,低頭站著。
“皇后娘娘,別來無恙啊?!?/p>
皇后沉下了臉,扭頭不愿看她,沈眉莊輕笑一聲:“看來皇后娘娘并不想敘舊呢,本宮來的可真不是時候,可惜大阿哥在天之靈,也沒有機(jī)會再知道自己當(dāng)年病逝的真相了?!?/p>
“你在胡說些什么?!”
沈眉莊迎著她吃人般的目光看過去:“怎么,皇后娘娘花了這么多功夫害死純元皇后,甚至連她的身后名都不肯放過,到頭來連真兇是誰都不知道嗎?”
皇后的臉色一僵,反應(yīng)過來后,又狐疑地看著沈眉莊,沈眉莊道:“宮里宮外,都在傳頌純元皇后的美名,世間一切美好的詞語似乎都能放在她身上,可這樣一個女子,偏偏在已有婚約的情況下,成了自己庶妹的丈夫的福晉,可見那些都是虛名,皇后娘娘,我說的對嗎?”
皇后眼神一閃,又坐會椅子上,不再接沈眉莊的話,沈眉莊自顧自地繼續(xù)說著:
“當(dāng)年烏拉那拉費(fèi)揚(yáng)古的嫡長女,與雍親王‘一見鐘情’,雍親王執(zhí)意娶她為福晉,這事兒好說不好聽,先帝不會允許旁人亂嚼舌根,烏拉那拉氏也不是軟柿子,‘勾引妹夫’這樣的傳言,在暗地里傳得這樣猛烈,皇上莫不是眼盲心瞎,一點(diǎn)都不知道嗎?”
皇后沒有回頭,但她手里的帕子卻被扯得變了形,沈眉莊道:“這件事,我也想了許久才明白,我的教習(xí)姑姑不過是在太妃身邊伺候的,提起純元皇后,嘴上說的是美名,眼里卻是不屑的,操縱輿論這樣的事情,對于皇后并不是什么難事?!?/p>
純元皇后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女子?沈眉莊無從得知,但她所了解到的純元皇后,從來都是別人有意灌輸給她的掛念。
“你恨她恨到連身后名都不放過,怎么就不想想,深愛純元皇后的皇上,怎么會放任你去做這些事情?”
“住嘴!”
皇后一掌拍在椅子扶手上,眼底一片猩紅,沈眉莊就這么看著她,臉上的嘲諷絲毫不掩飾:
“皇后娘娘,自欺欺人,很好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