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鐵門在身后徹底合攏,隔絕了若葉家那令人窒息的“完美”與不祥。離峰半抱著祥子,快步走在高級住宅區(qū)寂靜的街道上。
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斜長,祥子靠在他懷里,身體還在細微地顫抖,額頭布滿冷汗,剛才那撕裂般的頭痛和突如其來的記憶碎片讓她像溺水般虛弱。
“祥子?”
離峰的聲音放得很輕,帶著少有的正經(jīng)。
“還能站穩(wěn)嗎?”
祥子倔強地點頭,但雙腿發(fā)軟,只能更緊地抓住他胸前的衣襟。混亂的記憶碎片還在腦中翻騰。
海邊礁石上那個充滿活力、喊著要成為偶像的初華身影,與玄關(guān)里溫柔似水卻冰冷入骨的“初音小姨”重疊、撕裂……
然而,就在這混亂的漩渦中心,另一個畫面卻異常清晰地浮現(xiàn)出來,帶著一種截然不同的溫暖和酸楚。
不是海島的陽光,也不是若葉家的冰冷。
是熟悉的羽丘,吹奏部,風很大,吹亂了她的頭發(fā)。
離峰坐在吹奏室內(nèi),而她站在門口,背對著他說。
“這次,你可逃不了了?!?/p>
“喂,大祥老師,哈氣才是你的本質(zhì)啊,哭鼻子可不符合你的性格啊。雖然……這個世界確實像個巨大的、運行錯誤的冰箱,冷得讓人想罵娘?!?/p>
身后傳來離峰刻意放得輕松、甚至有點笨拙的聲音。
祥子沒有回頭,卻能清晰地“看到”他靠在欄桿上,仰頭望著灰蒙蒙的天空,側(cè)臉的線條在暮色中顯得有些孤獨。
“不過嘛。”
離峰頓了頓,聲音里帶著一種奇異的篤定。
“只要冰箱里還有顆沒凍僵的土豆,比如祥子,就總有辦法把它撬開,或者……炸了它?畢竟大祥老師是易爆品嘛?!?/p>
祥子猛地轉(zhuǎn)過身,淚眼模糊中帶著憤怒和不解。
“為什么只有你沒事?為什么只有你能記得?明明我也是假面騎士!只能看著我們所有人都變得……變得像提線木偶一樣,你不覺得……不覺得……”
祥子哽咽著說不下去。
離峰看著她,臉上那慣常的嬉笑消失了,眼神深邃得像夜空,里面盛滿了她當時無法理解的復雜情緒——有心疼,有無奈,還有一種近乎悲壯的孤獨。
輕輕嘆了口氣,抬手,似乎想擦掉她的眼淚,卻又在半途停住,最終只是揉了揉自己的后頸。
“離峰君…”
祥子的聲音破碎不堪,帶著濃重的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