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源笑道:“王嬸心疼我,我知道。但您讓我跟嚴大爺談一談?!?/p>
“有什么好談的!”王嬸剛說了一句,便看到申大爺?shù)鹬鵁煷?,駝著背走出來:“老祖宗發(fā)的話,你忘了?孩子的事情,讓孩子自己做主。”
王嬸瞪了申大爺一眼,不情不愿的讓到了一邊去。
嚴老大喜,沖上來對許源飛快說道:“老夫可許你祛穢司搬山校尉之職,你一入祛穢司,便和傅景瑜同階。
傅景瑜是麻天壽的學生,麟州傅家乃是大姓世家,祖上出過閣老,如今有一位侍郎、一位知府,他在祛穢司兢兢業(yè)業(yè)五年,才有如今的職司!”
嚴老還怕不能打動許源,又進一步加碼:“如果你還覺得不夠,事后我可以向老大人保舉,給你更高一級的檢校之職。”
許源這次沒有討價還價,而是問道:“我若不去,你們必死無疑?”
“不僅我們必死無疑,你看那怪異——”嚴老反手指向縣衙方向:“陳良軒必然已經(jīng)控制不住了,整個縣城都不會剩下幾個活人!”
許源又問道:“他們究竟想干什么?”
嚴老心焦,沒時間繞圈子把自己知道的情況都說了:“喬子昂這些年,往鬼巫山中輸送了大量血食。我們沒有掌握確切的數(shù)字,但是至少也有三百!
這么多活人送進去,目的絕不會是一個‘結交邪祟’那么簡單。
而這么多人消失,也不是喬子昂一個九流文修、小小舉人能遮蓋住的,陳良軒也不行——陳良軒三年前就被貶到南都,他沒那么大的權勢。
他們背后的主謀,必定是北都的某位權貴!
我們有預感,這會是一場驚天大案!”
許源狠狠咬牙,道:“我答應了?!?/p>
嚴老大喜:“咱們快走!”
王嬸急了:“申大爺!”
老頭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許源和嚴老之間,背身攔著嚴老,面朝許源問道:“為啥答應?”
“祛穢司敗了,陳良軒和他背后的主子不會放過我!”許源言簡意賅。
出來見嚴老,便是因為想明白了此節(jié)。
許源不想一輩子躲在河工巷里,而且北都那位權貴若是不肯罷休,自己就給河工巷招來了災禍!
申大爺咂吧一口旱煙,讓開了身子:“去吧?!?/p>
許源卻想起來一件東西,奔回屋子把抬槍扛在了肩上,然后和嚴老飛快而去。
王嬸還想要攔,申大爺教訓道:“我看源小子比你們看得更明白,你們呀,別再把他當孩子了!”
王嬸根本聽不進去:“你這老東西不愿意管孩子,還找一堆借口!給我閃開些!”
王嬸直往兩人追去,申大爺伸了下腳——想絆人,可最后還是沒伸出去。
“你自己掂量著點,你不比茅老四,你在巷子外胡亂出手,可能就回不來了!”申大爺喊了一嗓子,便控制不住的劇烈咳嗽起來,連抽了幾口煙才壓下去。
可王嬸理也不理,消失在雨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