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20章（第2頁）

“師父不苦。”

常山氣憤道：“師父有我們陪著，有山里的山雀陪著，有林子里的鼴鼠陪著，每天都過的很好，怎么又叫苦度余生呢？”

陳長生見常山這般維護(hù)他師父，不由得笑道：“那是因為你師父從沒享過什么福，活到六十多了，一天都沒享過?！?/p>

“師父從未覺得在受苦?！?/p>

“那確實是?！?/p>

陳長生認(rèn)同道，但卻又轉(zhuǎn)言說道：“但你知道嗎，這世上有人覺得能吃上糟糠胡餅就算滿足，而有的人就算吃的是山珍海味都覺得不夠，你師父自認(rèn)為的福其實在外人眼中，就是清苦?！?/p>

常山問道：“那你說什么才叫不苦？”

陳長生問道：“且不說大魚大肉，穿衣不愁，吃飯不愁，你師父可曾做到？”

常山張口欲要反駁，可一想到師父那一身道袍上的補(bǔ)丁，又不知該怎么說的出口。

穿衣不愁，師父不曾做到。

吃飯不愁……

有時觀里糧食緊俏，經(jīng)常都吃不上飯，只能在林間采些野果來充饑，而師父永遠(yuǎn)都是吃的最少的那個，一股腦的全都給了徒弟們，自己只說不餓。

吃飯不愁，似乎也沒做到。

陳長生看了他一眼，說道：“答不上來了吧？”

常山抿了抿唇，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他抬起頭來，看向了那位先生。

“那……”

常山張口，卻又不知道該怎么問出口來。

陳長生問道：“你是想問怎么樣才能穿衣不愁，吃飯不愁？”

常山點頭答應(yīng)了一聲，“嗯?！?/p>

陳長生咧嘴一笑，回答道：“我只是在解釋這個問題，可沒說我能解決。”

常山的頭再次低了下來。

他的神色之中似乎多了些許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