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剪刀干凈嗎?”她突然問。
“應(yīng)該不臟,”江燧立馬回憶,“而且剪的時候我挺小心的,沒碰到?!?/p>
時之序點點頭,看了他一眼。
江燧靠在門口的欄桿上,目光落在她隨意扎起的丸子頭上。她的幾縷碎發(fā)被夜風(fēng)吹得輕輕飄動,后頸的線條在燈光下若隱若現(xiàn)。
他忽然開口:“我小時候被開水燙到過手臂。那時候過年,是冬天,毛衣穿得很厚,我媽直接拿剪刀把毛衣和秋衣都剪開,所以后來才沒怎么留疤。但那件毛衣挺可惜,是她親手織的。”
時之序愣了一下,轉(zhuǎn)過頭看他,聲音自然地跟上:
“哪條手臂?”
他沒多說,把右手伸了出來,掌心向上,在路燈下露出手臂內(nèi)側(cè)。
那皮膚顏色很均勻,看不出明顯的痕跡,但他指了指靠近肘彎的地方,笑了一下:
“這兒最嚴(yán)重,當(dāng)時嚇慘了?!?/p>
時之序往前走了兩步,站到了他身邊。
她抬起頭,目光順著他伸出的手臂往上看,眼神很專注。又伸出手,指尖在他手臂靠近肘彎的位置撫摸了一下。那里確實有一小塊硬幣大小的痕跡,比周圍皮膚顏色淺些,摸上去似乎也有一些增生。
“這兒?”時之序確認(rèn)道。
他“嗯”了一聲。
他身上居然還有她不知道的疤痕。時之序心想。
她退了一步,想要回到安全的社交距離。
剛才被好奇心沖昏頭腦,靠得太近,近得都可以聞到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是濕潤的木香。
就在她退開的瞬間,江燧忽然用那條伸出的手臂順勢扣住了她的肩膀,一把將她拉進懷里,抱得很緊,幾乎不給她反應(yīng)的余地。
時之序愣了下,正要開口,就聽見身后傳來腳步聲。
“江燧哥,顧總說他手機落在座位了,讓你幫忙送——”
來人是嶺城公司的實習(xí)生小張。話說到一半,整個人定在了原地。
什么情況,江燧哥怎么會和小時姐抱在一起?
小張手里還拿著顧舟的手機,表情僵硬,一開口就破了音:“——去醫(yī)院……我、對不起對不起,你們繼續(xù)……”
說完像踩了風(fēng)火輪似的轉(zhuǎn)身跑了,背影透著一股社畜式的絕望。
空氣在他離開之后,徹底陷入詭異的寂靜。
時之序還被他圈在懷里,也懶得推開了,只是抬起頭看他。
江燧也在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