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當(dāng)崇禎從宿醉中醒來時,只覺得頭痛欲裂。
昨夜田間酒宴上的種種場景,如同碎片一般,在他腦海中閃回。他隱約記得,自己似乎和那個李睿,稱兄道弟,甚至……還要拜把子?
一時間,饒是這位天子,臉上也不由得浮現(xiàn)出一絲尷尬的紅暈。
“荒唐!簡直是荒唐!”他低聲自語,卻又忍不住,回味起那種無拘無束、酣暢淋漓的感覺。
“老爺,您醒了?”王承恩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醒酒湯,走了進(jìn)來,“這是李大人一早派人送來的,說是他親自熬的,最是解酒?!?/p>
崇禎接過,喝了一口,只覺得一股暖流順喉而下,頭痛之感,頓時緩解了不少。
他心中,對那個年輕人的觀感,愈發(fā)復(fù)雜起來。
既有君王對能臣的欣賞,又有長輩對晚輩的喜愛,甚至還有一絲平輩知己間的惺惺相惜。
“李將軍人呢?”他問道。
“回老爺,李大人天不亮,就去軍營操練了?!蓖醭卸骰卮鸬?,“他說,今日要親自檢驗一下新兵的訓(xùn)練成果,就不來打擾老爺您休息了?!?/p>
“操練?”
崇禎的眼睛,瞬間就亮了。
酒醒之后,他那顆屬于帝王的心,再次開始運轉(zhuǎn)。遼西的民生和經(jīng)濟(jì),他已經(jīng)親眼見證了。但這一切的根基,都建立在一支強(qiáng)大的軍隊之上。
那支能在一夜之間,全殲三千蒙古鐵騎的“鎮(zhèn)遼營”,究竟是何等模樣?
那個能一炮轟碎巨石的“赤龍”,在常規(guī)的操演中,又將展現(xiàn)出何等威力?
他心中的好奇,如同貓爪一般,撓得他心癢難耐。
“王承恩,”他當(dāng)即做出了決定,“去,告訴李將軍的管事。就說我黃某人,既然要與李將軍做大生意,這貨物的安全,自然是第一位的。我想親眼去看一看,貴部的‘護(hù)衛(wèi)’,究竟有何等實力,也好讓我這個做生意的,放一百個心。”
這個理由,合情合理,無懈可擊。
……
半個時辰后,崇禎和朱媺娖一行人,在王老三的親自引領(lǐng)下,來到了位于寧遠(yuǎn)城外的“鎮(zhèn)遼營”大營。
還未進(jìn)入營門,一股沖天的殺伐之氣,便撲面而來!
“殺!殺!殺!”
整齊劃一、充滿了力量感的吶喊聲,如同滾滾的驚雷,從營地深處的校場上傳來,讓大地都為之微微震顫。
崇禎的心,也隨之,猛烈地跳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