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暴露的?
念頭急轉,裴少卿瞬間想到昨晚那只金虎,不過表面上卻依舊是不動聲色,問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叔叔欸”納蘭玉瑾笑盈盈的站了起來,蓮步輕移帶著香風走到裴少卿身旁,仰頭直勾勾盯著他吐氣如蘭的說道:“我說我眼前的叔叔不是我的叔叔,不是威遠侯之子,而是個李代桃僵的冒牌貨,現(xiàn)在聽懂了嗎?”
裴少卿猛地伸手掐住她的脖子。
眼中殺機畢露。
從納蘭玉瑾的態(tài)度,他就確定對方真的已經確認了自己的身份,而一旦其確認了這點,那告知威遠侯后最起碼都有一百種方法識破他的偽裝。
殺人滅口幾乎是下意識的念頭。
納蘭玉瑾猝不及防,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蒼白,粉拳下意識捶打裴少卿,艱難的吐詞,“我奉勸你冷靜些,殺了我你的麻煩會更大。”
裴少卿突然反應過來,對方既然現(xiàn)在來當面拆穿自己,那么就反而證明她起碼暫時沒想把這件事捅出去。
所以又當即鬆開了手。
“咳咳咳……呼呼”劫后余生的納蘭玉瑾彎著腰不斷咳嗽,貪婪的大口呼吸著,豐滿的胸脯跌宕起伏,一抹白潤似要衝破抹胸的束縛跳出來。
她的臉色重新恢復紅潤,徹底緩過來后直起身子盯著裴少卿展顏一笑說道:“殺伐果斷、心狠手辣,果然不是我那個廢物小叔子能比的,怪不得短短一年就能攪動風云,威遠侯之子這個身份給那個廢物真真浪費。”
“是昨晚那只金虎吧。”裴少卿目不轉睛的盯著她,一字一句的說道。
“不錯。”納蘭玉瑾點點頭,坦然的承認道:“那只金虎是我丈夫的藏品之一,是我婆婆留下的,他提起過裴少卿也知道那只金虎的存在,而昨夜你卻沒認出來,才讓我確定了。”
“也就是說在這之前你便已經懷疑我了?為何?”裴少卿從她話里聽出了另一層意思,皺了皺眉頭問道。
納蘭玉瑾臉蛋上不禁浮現(xiàn)了一抹緋色,輕咬了下紅唇,還是仰著頭故作平靜的說道:“我那小叔子是個登徒子,曾試圖侵犯我,而你第一次回京時與你義妹在院中行荒唐事我偶然驚鴻一瞥,你與他大……不相同?!?/p>
“原來如此?!迸嵘偾浠腥唬敃r他就有這個懷疑,接著笑容戲謔的問了句:“那到底是我大還是他?又或者是我那暫時未曾謀面的兄長呢?”
“放肆!”納蘭玉瑾羞怒交加的呵斥一聲,咬著銀牙瞪著裴少卿冷冷的說道:“你不止是在能力上遠勝於我那小叔子,不知廉恥上更是如此。”
“哈哈哈哈哈!所以我裝他才裝得像嘛。”裴少卿大笑兩聲,走到椅子上坐下,“直接說吧,你想如何?”
事情說開了,他反而不緊張了。
“我的條件很簡單?!奔{蘭玉瑾整理好情緒轉身看著他說道:“我不會拆穿你,但你既然靠裴少卿這個身份獲利,那就要用這個身份給威遠侯府帶來好處,我只想看見今后威遠侯府父子和諧、兄友弟恭,你可答應?”
“我答應,恐陛下不答應?!迸嵘偾涮固故幨幍呐c之對視,沉聲說道。
納蘭玉瑾秀眉一挑,“何意?”
她站得腳有些酸,走到裴少卿左下方坐下,肥胯圓臀先往后送,將裙子撐成了一個飽滿的弧,緩緩落在椅子上面,一條腿不那么優(yōu)雅的搭在另一條腿上,露出了幾分潑辣的本色。
腳尖無意識的輕晃著,繡鞋上裝飾的飾品發(fā)出一陣輕微的碰撞聲響。
“我之所以跟裴家決裂,既是為避免身份暴露,也是迎合陛下。”裴少卿直言相告,“你以為我為何升官晉爵那么快?全都是因為陛下想以子制父,留著我、提拔我,將我當成一把對付威遠侯的刀,我若跟威遠侯府重修於好,你覺得陛下會這么想?”
“竟……竟是如此?”納蘭玉瑾怔住了,紅唇微張著,有些不敢置信。
裴少卿笑了笑說道:“否則你覺得我憑什么升官晉爵那么快?就因為我立功快嗎?官場上升官快的從來不是立功多的人,而是因為陛下他需要我在短時間內爬到足夠高的位置??!
威遠侯控弦十萬,威遠軍怕是只知威遠侯不知朝廷,陛下瘋狂給我加官進爵在外人眼里這就是對威遠侯的恩寵,讓他不敢有異心,否則必被千夫所指、不得大義,同時將來能用我制衡他,甚至用我來削他的兵權?!?/p>
納蘭玉瑾一時無語,她雖然足夠聰慧,但受限於視角,看待問題還是太狹窄,現(xiàn)在才有種恍然大悟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