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內人性格沖動,這些年也是被我給寵壞了,我代她向你道歉,那晚的事讓你受驚了?!?/p>
季縈很是詫異。
所以他專門面見自己,就是為了替謝令芳道歉?
季縈握住茶杯,但沒有喝。
她想了想,垂眸道:“其實我也應該對梁夫人說聲抱歉。但是那晚我被她關在包間里獨自面對田總,不得不想辦法為自己解圍,我也實在沒有想到田總的膽子會那么大,直接對梁夫人動手?!?/p>
梁維岳因她的話,唇角勾起一抹似乎早已知道的笑意。
“人在困境中,本能會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路,這無可指摘。事后我已告誡過她。你懂得保護自己,這很好。但梁家終究欠你一份尊重,而我,想親自補償?!?/p>
“我并沒有損失什么,您真的不必……”
季縈試圖推拒,梁維岳卻從容地取出兩張精致的票券,置于桌上。
“不是金錢或物質,你不必有壓力。只是兩張舞劇票,周四晚上的《紅樓夢》,我想應該合你的品味?!?/p>
季縈看著那票,心下一震,面上卻維持著鎮(zhèn)定:“梁叔叔,這……”
梁維岳的目光深深凝在她臉上。
“阿戩被我們寵壞了,且不說他現(xiàn)在病著,就是平時,也是個不懂照顧人,更不懂體貼的大孩子。所以,日后若有什么難處,或者只是想找個人說說話,可以直接找我?!?/p>
他的暗示已經(jīng)再明顯不過,季縈內心瞬間掀起駭浪。
梁維岳看她不說話,把票往前推了推,目光灼灼,聲音越發(fā)低沉,“所以周四晚上,你有時間嗎?”
就在這時,茶室的門被人推開。
梁戩走了進來。
看見父親和季縈,他臉上帶著一抹純粹的欣喜。
“爸,縈縈,你們在談什么?”
梁維岳的動作幾不可查地僵了一下,季縈卻摸了摸耳后的發(fā),平靜地應道:“梁叔叔是擔心我因為梁夫人做的事,對你有看法。他還……特意給我們買了歌舞劇的票,說是讓我們一起去散散心?!?/p>
這么一回應,梁維岳的尷尬便沒了。
梁戩向父親的目光充滿感激,“謝謝爸,您肯出面說情,縈縈肯定會原諒我了??M縈……”
他握住季縈的手。
“你看我爸都這么支持我們住一起了,搬回梁宅吧,這樣我每天都能見到你了?!?/p>
梁維岳目光在季縈那張看似坦然,實則充滿偽裝的臉上停留一瞬,眼底深處掠過一絲更深沉的興味。
他緩緩飲盡杯中微涼的茶,用帶著決斷的口吻道:“阿戩說得對,我看也不用等哪天了,今天就搬‘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