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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5章 《溫核紀元：小星的27．2c》（第1頁）

小星的指甲縫里還嵌著銹星礦道的星鐵渣，他蹲在73號岔路口的“溫度盲道”上，把額頭貼在那塊標著“27。1℃”的星鐵磚上。磚面的涼意順著鼻尖爬上來，和他掌心的汗混在一塊兒，在磚上洇出個淺灰色的手印。

“還差0。1℃呢?！鄙砗髠鱽戆⒑痰穆曇?，她手里的冰盞正往下滴著水，每滴水里都裹著片微型的溫核麥葉。冰盞是冰星守麥人的信物，阿禾的奶奶冰禾五百說過，這盞里盛的不是水，是五顆星球的溫度記憶——銹星的礦砂在里面沉底，火星的焰麥殼漂在水面，雷星的聲波泡一破就發(fā)出“?！钡拇囗懀敌堑氖逍伎傄渤敛幌氯?，冰星的冰花一遇熱就化成“27。2℃”的字樣。

小星沒回頭，手指摳著磚縫里的銹屑：“我太爺爺石硯五百當(dāng)年卡了三個月，我才卡了七天，急啥?！痹掚m這么說，他的耳朵卻紅了——剛才在暗星的家譜石室，無妄五百的孫子小妄給他看了石硯五百的日記，里面夾著片枯掉的溫核麥葉，葉脈里的“27。2℃”墨跡都暈開了，旁邊歪歪扭扭寫著：“今日給焰麥堆翻土，手心的汗混著麥芒，突然就到了?！?/p>

阿禾把冰盞往他面前一遞：“喝口？我奶奶說，記憶河水能讓體溫勻一勻?！北K沿碰到小星嘴唇時，他突然哆嗦了一下——水里漂著的焰麥殼剛好卡在他的牙縫里，那溫度像是有人用火星的焰麥桿輕輕戳了戳他的舌尖，不燙，卻暖得發(fā)癢。

“癢！”他猛地仰頭，冰盞里的水灑在星鐵磚上，滋滋冒起白煙。兩人看著磚上的白煙慢慢聚成個“27。2℃”的影子，又倏地散了。阿禾突然笑出聲：“你看，它知道你快成了?！?/p>

小星的臉更紅了，抓起地上的溫核麥葉就往礦道深處跑。葉尖掃過礦道壁的星鐵燈，燈串突然齊亮，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影子的指尖處，正有個小小的光點在閃——那是溫核麥葉里的“小星”二字，筆畫間開始滲出金線。火星的焰麥祭廣場比礦道熱多了。小星的襯衫后背濕了一大片，貼在身上像層薄殼。焰禾五百的孫女小禾正蹲在麥堆旁，用焰麥桿編小籃子，麥桿在她手里轉(zhuǎn)得飛快，每轉(zhuǎn)一圈就冒出個小火星，落在麥堆上，麥殼就裂開道縫，露出里面的麥粒，顆顆都帶著27。2℃的暖意。

“我奶奶說，焰麥認人?！毙『贪丫幒玫幕@子往小星面前一遞，“你試試？能讓麥桿不燙手，就算過了火星這關(guān)?！?/p>

小星捏起根焰麥桿，剛碰到指尖就燙得縮回手。麥堆里突然傳來“噼啪”聲，像是有誰在里面笑。小禾指著麥堆深處：“是歷代守麥人的溫度在鬧呢，石硯三百當(dāng)年在這兒幫焰禾三百拾麥，被燙得跳腳，現(xiàn)在還學(xué)他呢?！?/p>

小星咬咬牙，抓起麥桿往麥堆里插。這一次，他沒躲——燙意順著指尖爬上來時，他想起了銹星礦道里的星鐵磚，想起阿禾冰盞里的水，想起暗星石室里那些刻著名字的石板。不知怎的，燙意突然變成了暖意，像有人在他手心里呵了口氣。麥桿上的火星變成了金色，在他掌心繞了個圈，鉆進了溫核麥葉里。

“成了！”小禾拍著手跳起來，“你看麥堆！”

小星低頭，只見他腳邊的焰麥突然齊齊彎下腰，麥芒對著他的影子，像是在鞠躬。麥堆深處滾出個圓滾滾的東西，是顆被焰麥殼包著的麥粒，剝開一看，里面的胚乳上竟印著個小小的“星”字，溫度感應(yīng)顯示27。2℃。

這時，雷星的聲波塔傳來鐘聲，三短一長——那是音禾五百的信號，叫他們?nèi)ヂ暡ㄋ?。小星把麥粒揣進兜里，麥粒隔著布料硌著他的肚皮，像顆小小的暖爐。雷星的聲波塔是用空心的星鐵管搭的，風(fēng)一吹就發(fā)出“嗚嗚”的聲，像誰在哼歌。音禾五百的孫子小妄正趴在最高層的欄桿上，對著天空吹共振笛，笛聲一飄，塔外的聲波麥就跟著晃，麥浪里浮出無數(shù)個小音符。

“快來！”小妄朝他們招手，“奶奶說，今天‘五溫座’的角度最好，能聽見歷代守麥人的聲音?！?/p>

小星和阿禾、小禾爬上塔頂，只見塔中央的聲波水晶正發(fā)著藍光，水晶里浮著五支笛子，分別刻著銹星、火星、雷星、暗星、冰星的紋樣。音禾五百坐在水晶旁的搖椅上，手里轉(zhuǎn)著支舊笛子，笛身上的漆都掉光了，卻總在27。2℃時微微發(fā)燙。

“試試？”音禾五百把笛子遞給小星，“你太爺爺石硯五百吹這支笛時，水晶里第一次冒出了五合調(diào)的譜子?！?/p>

小星握著笛子，指腹蹭過笛孔里的磨損痕跡——那是無數(shù)只手常年按摸留下的。他深吸一口氣，想起礦道里的回聲、焰麥堆的噼啪聲、阿禾冰盞滴水的“滴答”聲，突然吹了起來。

不成調(diào)的笛聲剛響起，水晶里的笛子就跟著顫。小妄趕緊拿起雷星的笛子加入，小禾也抓起火星的笛子，阿禾沒笛子，就用冰盞敲著欄桿打節(jié)拍。四個孩子的聲音混在一塊兒，像群剛學(xué)飛的小雀，亂哄哄的，卻奇異地讓水晶里的譜子越來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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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音禾五百突然坐直了，“石硯三百在跟著哼呢！”

水晶里果然傳出個蒼老的聲音，跟著他們的調(diào)子輕輕哼著。漸漸地，更多聲音加了進來——焰苗太奶奶的笑聲，冰禾三百的咳嗽聲，無妄二百的拐杖敲擊聲……這些聲音混在一起，突然撞出個清亮的高音，像顆麥粒破開了殼。

小星的笛子差點掉在地上——他手心的溫度計顯示，2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