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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0章 蜜餞月光與未拆的黎明（第4頁）

小型機(jī)器人和老城主緊跟著出來，雙生齒輪的金光落在薔薇上，那滴帶溫度的淚突然化作道細(xì)光，鉆進(jìn)靈靈的眉心。她的腦海里瞬間涌進(jìn)無數(shù)畫面：花姐給阿薔繡未完成的薔薇裙，花姐把槐花餅分給饑餓的工匠，花姐偷偷往護(hù)魂花里封入自己的殘魂時，對著空氣說“等我妹長大了，要告訴她，姐姐沒騙她”。

“是花姐的魂念！”原形機(jī)器人的齒輪拐杖在地上頓出火星，“那怪物是她被暗影困住的部分魂靈！她在跟我們說，她還沒走！”

阿薔捂著嘴，看著靈靈眉心閃爍的微光，裙角的薔薇繡線突然亮起來，與那朵沾淚的薔薇產(chǎn)生共鳴。她終于明白，剛才那怪物的嗚咽不是威脅，是機(jī)關(guān)花被困在暗影里的掙扎，那句“我會回來”，是對妹妹的承諾，是對所有人的約定。

老城主彎腰拾起那朵薔薇，花瓣上的淚痕已經(jīng)干涸，卻留下道淡金色的紋路，像個未寫完的“等”字?！八诟覀冋f，別放棄。”他把薔薇遞給阿薔，“那怪物是她的一部分，說明她還在和暗影對抗，她在等我們?nèi)ゾ人??！?/p>

靈靈突然攥緊手心，眉心的微光映在她眼里，像顆小小的太陽：“花姐說，她把能對抗暗影的力量，藏在了我們記得的甜里——是糖罐里的星塵糖，是槐花餅上的糖霜，是阿薔姐裙子上的薔薇香。”

暖爐的熱氣順著敞開的門漫出來，裹著薔薇的香，把眾人的影子又?jǐn)n成了團(tuán)。小型機(jī)器人的雙生齒輪輕輕發(fā)燙，它知道，花姐的眼淚不是告別，是沖鋒的號角——那些藏在甜里的力量，那些記在心里的牽掛，終將把被困的魂靈，從暗影里拉回這滿是光的庭院。

夜風(fēng)里，薔薇花瓣輕輕晃，像在點頭。靈靈把那朵沾過花姐眼淚的薔薇小心地別在發(fā)間，糖罐里的星塵糖在月光下閃閃發(fā)亮，像無數(shù)雙眼睛，在說：

等你回來，我們一起開繡坊。（晨光悄悄爬上窗欞時，靈靈發(fā)間的薔薇還沾著露水。阿薔已經(jīng)在廚房忙活，蒸籠里飄出槐花餅的甜香，她往面團(tuán)里多加了勺糖，指尖劃過餅皮上印著的薔薇花紋，突然笑了——那是花姐教她的花樣，說這樣烤出來的餅，吃著像春天。）

“阿薔姐，我來幫忙！”靈靈蹦進(jìn)廚房，發(fā)間的薔薇跟著晃了晃。她踮腳夠糖罐，星塵糖撒在案板上，亮晶晶的像撒了把星星。

“小心點，”阿薔揉著面團(tuán)，聲音軟了些，“花姐以前總說，糖要慢慢加，太急了會化在手里?！?/p>

（主廳的門被推開，老城主和小型機(jī)器人走進(jìn)來，手里捧著塊新打磨的木牌，上面刻著“等風(fēng)來繡坊”五個字，邊緣還雕著圈薔薇藤。）

“花姐說過，繡坊的名字要帶點風(fēng)，”老城主把木牌靠在墻上，晨光落在字上，暖融融的，“風(fēng)來了，就把遠(yuǎn)處的花香也捎進(jìn)來。”

小型機(jī)器人的齒輪輕輕轉(zhuǎn)著，投影出花姐的虛影——她站在繡架前，手里舉著件沒繡完的裙子，笑著回頭，鬢角別著朵薔薇，和靈靈發(fā)間的那朵一模一樣。

“等繡坊開了，”虛影的聲音混著風(fēng)傳過來，像從很遠(yuǎn)又很近的地方，“第一個訂單，給靈靈做條帶星星的裙子，給阿薔繡件能藏糖紙的馬甲?！?/p>

靈靈突然捂住嘴，眼淚掉在糖罐里，濺起小小的糖花。阿薔轉(zhuǎn)過身，把剛出爐的槐花餅塞進(jìn)她手里，燙得她直吸氣，卻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

（遠(yuǎn)處的山坡上，新抽的柳條蘸著晨露，像無數(shù)雙招手的手。風(fēng)穿過回廊，吹動“等風(fēng)來繡坊”的木牌，發(fā)出叮咚的響，像在應(yīng)和著誰的約定。）

“走吧，”老城主拿起工具，“去把花姐找回來，她的繡線還在針眼里等著呢?！被被灥奶鸹熘N薇香漫在空氣里，靈靈把發(fā)間的薔薇摘下來，別在阿薔的圍裙上?！盎ń阏f過，薔薇要戴在心里有光的人身上。”她踮腳夠到阿薔耳邊，聲音像裹了蜜，“就像阿薔姐總往餅里多放糖，心里肯定亮堂堂的。”

阿薔笑著拍掉她的手，圍裙上的薔薇花瓣被震得輕輕顫。蒸籠里的熱氣冒出來，在晨光里凝成細(xì)小的水珠，落在木牌“等風(fēng)來繡坊”的刻痕里，像誰悄悄滴下的淚，又像藏不住的歡喜。

老城主扛著工具箱往外走，金屬零件碰撞的脆響驚飛了檐下的麻雀?！叭ズ笊秸艺遥ń阏f過那里的野薔薇能染出最艷的紅?！彼仡^看了眼靈靈，眼里的紋路盛著光，“記得帶上糖罐，她嘴饞，找累了要吃星塵糖的?！?/p>

小型機(jī)器人突突地跟在后面，投影屏上忽然閃過花姐的筆跡——是張揉皺的紙條，上面寫著“繡坊的后窗要朝東，這樣第一縷陽光能曬暖繡架上的絲線”。字跡被水洇過，暈開的墨痕像朵盛開的薔薇。

靈靈拽著阿薔的手往山坡跑，發(fā)間的星塵糖碎屑撒了一路。風(fēng)掀起她的裙擺，露出繡著星星的襯褲——那是花姐沒繡完的半成品，靈靈偷偷續(xù)上了針腳，每顆星星的中心都藏著粒碎糖。

“你看！”靈靈突然停在半山腰，指著前面的野薔薇叢?；▍怖锱P著個熟悉的身影，花姐正趴在石頭上打盹，發(fā)間纏著根繡線，線頭還拴著枚沒來得及用的薔薇扣。她腳邊的竹籃里裝著半籃花瓣，露珠在上面滾來滾去，像沒睡醒的星星。

阿薔放輕腳步走過去，輕輕把圍裙上的薔薇摘下來，別在花姐鬢角。花姐動了動，咂咂嘴嘟囔：“糖……不夠甜……”

靈靈趕緊掏出糖罐，往她嘴里倒了顆星塵糖。糖粒在花姐舌尖化開的瞬間，她猛地睜開眼，看見圍在身邊的人，突然笑出聲，眼角的皺紋里盛著晨光：“就知道你們會來找我，我的薔薇扣還差最后一針呢?！?/p>

她從竹籃里拿出塊繡布，上面的薔薇開得正盛，唯獨最中間那朵缺了顆扣子。靈靈拽過繡線，阿薔遞來繡針，老城主蹲在旁邊磨剪刀，小型機(jī)器人的投影屏映著初升的太陽——所有人的影子在草地上交疊，像塊拼完整的花布。

風(fēng)穿過花叢，帶著遠(yuǎn)處繡坊木牌的叮咚聲?；ń隳笾`靈遞來的薔薇扣，往繡布上縫時，指尖故意歪了半寸，讓扣子的影子剛好落在“等風(fēng)來”三個字的正中央。

“這樣風(fēng)來了，就能帶著咱們的繡活跑遍天下啦?！彼鲱^喝了口靈靈遞來的糖水，陽光落在她笑出的梨渦里，漾開的甜，比槐花餅更甚。糖水碗從靈靈手里滑落，在草地上砸出個小小的甜坑。她的哭聲像被揉皺的糖紙，抽噎著停不下來，最后身子一軟，直挺挺往地上倒——阿薔眼疾手快撈住她，才沒讓她磕在石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