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以來,二長公主秦溫寧都在忙活著自己的親事,又不幸地在年關之時感染了風寒。
加上瑜妃在佛山寺待過的那幾個月,算算日子,她們這對好友已經快小半年沒能見面了。
二長公主帶著自己的宮女站在殿門前翹首以盼,遠遠地望見了華蓋和轎子,便對身邊人吩咐道:“端些茶水和糕點到正殿去?!?/p>
宮女恭敬應聲道:“是,奴婢這就去辦。”
轎子停穩(wěn)以后,蘇青青在小蘭的攙扶下走了出來,對著秦溫寧溫柔地行了個半禮,輕聲道:“臣妾見過公主殿下?!?/p>
“快快請起!”
二長公主頓時喜笑顏開,草草地向兄長行了一禮,立刻上前握住了蘇青青的手,笑道:“這么久不見,本宮有好多話想和你說,咱們進去慢慢聊。”
兩人在宮女的陪伴下往殿內走去,秦瑞軒懶洋洋地跟在她們身后,朝著趙忠和命令道:“給二長公主下個月的份例減半,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見到朕一點兒規(guī)矩都沒有?!?/p>
來到主位坐下,秦溫寧開口道:“在成親之前,本宮還得去佛山寺一趟,按照宮規(guī),要在皇祖母和母后身邊侍奉三日,才能回京成親?!?/p>
“然而不巧的是,監(jiān)天司給本宮算好的出宮日,卻剛好與慕容白的生辰重合了。他雖然面上不顯,但本宮從下人那兒得知,為了這個生辰,慕容白還特意包下了一棟游船,想要和本宮單獨相處。”
說到這里,她不由得露出了幾分愧疚:“本宮知道他肯定很失望,只是孝道大于天,不能推脫去佛山寺的行程?!?/p>
“所以本宮便想著給慕容白送上一個珍貴的賀禮,你向來是個有主意的人,你說,本宮給他送個什么好呢?”
像他們這些皇親名門子弟,從小就是被眾人金尊玉貴捧著長大的,見慣了大世面,衣食住行用的都是上等貨。
之前借著收拾嫁妝的由頭,秦溫寧還去國庫里看了一圈,也沒能發(fā)現什么中意的東西,反而吃了滿頭灰。
這可真是個難題。
不僅要體現出公主的用心良苦,還要符合慕容公子的喜好,蘇青青沉思了片刻,才說道:“公主為何不親手做一件賀禮呢?”
“手工制品是最能體現送禮人心意的物件,無論是鍛劍還是縫荷包,只要是公主您自己做的,想必慕容公子都會欣然接受?!?/p>
就像現代人喜歡給自己的朋友或者伴侶做風琴本一樣,手工制品雖然談不上多貴重,卻能夠讓人睹物思情,若是公主離開了京城,慕容公子也能靠著她留下來的物件以解相思之苦。
蘇青青以己度人,她最擅長靠這些小東西來俘獲人心了,秦瑞軒身上的發(fā)帶、腰帶、香包等等物品,都是出自明光宮之手———當然了,她可不會為了皇帝去學做女紅,這些東西都是她讓宮里繡娘做好以后,再順手送給秦瑞軒的。
反正她可從來沒說過這是自己“親手”制作的物件,至于陛下要怎么腦補,那都是他的事,與蘇青青本人無關。
聽了這話,秦溫寧頓時睜大了眼睛:“對呀,本宮怎么沒想到呢?”
鎮(zhèn)南侯祖上是將軍出身,世代襲爵下來,雖然只占了個空名頭,不能再擁有實權,但其族老管教森嚴,家中小輩們無論嫡親還是旁支,無論男女都必須文武雙全,不可有一日懈怠武功,辱沒了祖先的名諱。
蘇青青這個建議算是提到公主的心坎子上了,如果她能給慕容白打造一套劍器和馬具,那么無論何時何地,這位鎮(zhèn)南侯公子都能感受到未婚妻滿滿的心意。
秦溫寧打定主意,便靠近了蘇青青的耳邊,躲開皇帝兄長的視線,悄聲說道:“本宮名下有一個拍賣場,前些日子恰好收到了來自西洋的幾塊精鐵,你要不要和本宮去那里長長見識?”
“而且這幾天為了春日宴,京中首飾價格飛漲,許多族里有存貨的名門都把多余的頭面珠寶放到了拍賣場里,想要趁機大賺一筆?!?/p>
“內務府的人做事古板,這么多年了,打出來的首飾依舊老氣橫秋的,你和本宮去拍賣場轉一圈,有什么心儀的物件直接在后臺拿下,有皇家撐腰,沒人敢對本宮虛抬價格?!?/p>
蘇青青挑起眉毛,飛快地瞥了對面的皇帝一眼,壓低聲音道:“但臣妾作為嬪妃,是不能隨意出宮的呀。”
“這有什么的,”秦溫寧嘀嘀咕咕地說道:“咱們上午去下午回,又花不了多少時間,讓慕容白進宮陪著皇兄說會兒話,保準能在酉時之前趕回來?!?/p>
蘇青青心動了。
蘇青青沒有理由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