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風那邊,又有貴君笑出了聲,調侃的柔笑道,“趙君這是怎么了?既是讓這些女子前來跳舞助興,她給你敬酒,你何必拒絕,不是說了宴席之上,只為玩樂嘛,這幾個女寵容貌美麗,身材婀娜,看著就讓人喜歡,你別拘著她了,把人嚇壞了就不好玩了。”
其他人低聲笑了起來,趙君也輕柔的揚起唇角,看了眼女寵那驚恐的臉,眼尾淡然掃過春含雪,春含雪連忙轉過臉去看向桌面上豐盛的吃食,莫明的有些尷尬,找女寵就找女寵,她尷尬什么,之前他就有這個需求,這不是正好嗎,拿起桌上的筷子當沒看到開始用膳,一個小侍從端來酒小心跪在桌前斟酒,斟了酒又小心的起身,不弄出一點響聲剛要退下去,春含雪趕緊捏住他的手腕,小聲溫和說道,“本官不喝酒,把這些端下去,小公子幫忙倒杯茶過來吧,多謝了?!?/p>
那小侍從驚詫的瞪大眼睛,臉上猛得漲紅,小心的看了眼屏風那邊,迅速抽出手恩了一聲輕著腳跑了出去,酒水也沒有端走。
趙君本就眼尾掃了這邊,突然瞥到這一幕,臉上的輕柔笑意慢慢散去,掌心用力,將坐在膝蓋上的女子推了出去,女子跌倒在地上,又驚駭的立馬爬起來跪在地上,淚水從眼框里掉了出來,他抬頭目光看向跳舞的美人們,拿過旁邊的金雀酒給自己倒了一杯,白皙的指尖拿起玉盞,將酒優(yōu)雅的輕抿入薄唇里,對著那人淡然笑道,“你要喜歡的話,這女子送你了,你也別客氣,只要你家夫人不怪罪隨你如何處置,她們幾個是別人送到這賞玩的,早已調教得極好,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都懂,還都是完璧,不過我要提醒一下,她們是南月國女子。”
那位貴君驚嘆了一聲,“嘖,那可不得了,竟然能送這樣貴重的女寵給你,南月國的,呵,有趣,喂,你還不過來,趙君都把你送給我了,過來給本君倒酒,等會宴席散了,你就跟我回去,好好伺候本君,自有你的好處,我絕不會像他那樣不懂憐香惜玉,把你推到地上,過來?!?/p>
女子淚水掉得更厲害,抬頭看了眼淡然的趙君,低頭爬起來,她一下子看到屏風那邊的春含雪,愣了下,春含雪拿著茶盞正在品茶,見她看過來,便也大方的打量她,目光輕淡,腦子里想到另一件事,南月跟宛國打仗,這時候卻有南月國的女奴進來,怎么感覺這事有異常。
她的身邊,那小侍從送了茶水進來沒有離開,而是跪在一旁紅著臉伺候著用膳,春含雪放下茶杯,女人還在發(fā)愣,趙君捏著玉盞的指尖緊了緊,突然將玉盞重重放在桌上,那聲音打斷了女子的發(fā)愣,嚇得她全身一顫,“還不快過去?!?/p>
女子抽泣了一聲,轉身走到那位貴君的身邊。
趙君將剩下的三個女子也分了下去,不過只是給眾人倒酒,陪著他們玩,他自己側起身直接離開主位,向屏風后面的春含雪走去,阿智那儒雅的臉上變了變,看了眼小侍從,他已經吩咐過多次,讓這些男孩子看到春大人就離遠點,怎么就是不長記性。
他披在肩上的銀色華貴外袍衣擺長長拖在地上,里面貼身穿著水青色繡著綠色暗紋的錦鍛里衣,長袖揚過,優(yōu)雅的緩步走到她的桌前,那小侍從驚慌的爬起來退到一邊,額頭上冷汗流了下來,春含雪放下茶盞,也起身向他向禮,還沒開口,就被他一把捏住手腕拉著向外走去。
到了外面,又拉著她轉過一道走廊,到了另一處房間推門進去才松開了手,春含雪疑惑看了看周圍,這是個很精巧雅致的房間,紅木擺架上放著各樣精巧的玉件古玩,墻上掛著幾幅古樸的字畫,一眼看去就覺得很內斂奢貴,旁邊的隔房里擺放著床,垂下的帷帳掩著里面的光景,陣陣焚香自香爐里飄了出來,一盆翠竹的盆栽放在窗臺前,綠綠翠翠的葉子碧玉可愛。
春含雪瞥了眼里面的寢臥,后退一步,這是趙君的房間。
竟然把她帶到這來了。
她鎮(zhèn)定道,“趙君,下官有十分重要的事找你,還是到外面去說吧,我一個外女不該進入貴君的寢室?!?/p>
趙君走到里面的榻坐前高雅而端莊的坐下,修長手指放在矮桌上的棋盤上,淡然溫和的說道,“這是我的地方,我想讓誰進,誰就能進,就算是皇帝來了,我不想讓她進,她就不允許進,想跟我說重要的事,陪我對弈,贏了,在下洗耳恭聽,若是沒有贏……你也不用開口,把你身上留一樣東西下來做棋注,我知道你就要離開華陽城,你只有這半天的時間,贏我,或著輸。”
阿智站在外面,聽得心里一驚又一驚。
春含雪沒想到他連這個也知道,可眼下要她對弈,她辦不到,急促道,“我不會對弈,怎么可能贏你,這件事……”
就在春含雪想強行要把皇后的事說出來,只見一顆白色的棋子從他手里飛射出來,從她耳邊擦過,射向她背后一個玉石擺件,那擺件咔嚓的瞬間碎裂成渣,他依然溫婉而優(yōu)雅道,“贏了在下,你說什么我都聽,現在,住口。”
春含雪硬著頭皮上前,看了眼棋盤,阿智趕緊進來,故意說道,“這……這是怎么了,突然把好好的玉玩給打碎了,碎了不要緊,可別傷著人了,春大人……你也是的,主子好好待你入宴,也未冷落你,你怎么就惹主君生氣,快陪主君對弈一盤,就當是哄主君高興,既是上門來說事的,主人高興你也好說話是不是,這對弈不會,奴婢來教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