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覺得這只特別可愛?!?/p>
有蜘蛛在扒拉她的嘴巴,想進入溫暖潮濕的口腔,沉桐顧不上管,只是把手心的蜘蛛拿在眼前端詳,越看越喜歡。
“你腦子有病?!?/p>
林賁難得說話不帶諷刺和挖苦,聽上去格外誠懇。
“之前在我腦子里的是你嗎?你瘦了好多,營養(yǎng)也沒跟上,毛色發(fā)黃。*
沉桐其實有些興奮,一方面是她找對了方向,那種得以跳出井底的自由廣闊讓她迫不及待;另一方面是陳舟,他顯示出的陌生面目讓她興奮得發(fā)抖。活著就已經(jīng)很好了,何況他這么厲害,也不容易被欺負。
一個說法講人的磁場感知力,沉桐隱約有個印象,但沒有了解過,刨根問底太累了,道理,能說明白給普通人聽的才叫個理啊,框在邊界感很重的書面語和膨脹的語序結構里窄得像是要去死,被普通人遺忘而死掉,明明花的是普通人的錢。
沉桐睜開眼睛,還是黏糊糊的睜不大,她在混亂的思緒,脆弱的邏輯里彳亍徘徊,后知后覺知道原來蜘蛛還會噴射液體,噴到眼睛是這個感覺。
她覺得痛,很痛很痛很痛很痛。
破鏡不能重圓,面目全非地見了一面意味著什么呢?
再見面的興奮迅速被窒苦的悲傷溺斃,她腦子混亂,剖析不出這種疼痛是因為自己的小病小傷,小不有得,而量變發(fā)酵快到質變,還是真的因為兩人的分道揚鑣而難過呢。
從小積攢,被遺忘在記憶角落里的那些因為短暫分離而產生的心慌意亂,局促不安,都像出門的小狗一樣尿了出來。氣味不太美妙,要他們能在一個有抗風險預期的當下時,才能回憶出點氛圍感。
沉桐難以抑制的眼淚奪眶而出,反正也沒人在意了,她自己不在意會在他面前丟臉了,因為他不要她了。
她不用擔心自己的矯揉造作有多不體面,狼狽有多難堪,那種在他面前逃避不美好的本能都因為他的離開而上鎖。
一個假性溫暖的懷抱給到了她,沒有因為她的不理睬而走開,粗糙的指腹輕輕地抹去她的眼淚,手下的眼皮像被砂紙摩擦出紅腫,她默不作聲,只能衣袖上摸索塊干凈輕柔的地方一點一點地吸去她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