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靖央覺得有些不自在。
“王爺,我喝了藥就好,沒那么脆弱,您回去休息吧?!?/p>
“是本王在這兒,讓你不適應(yīng)?”
他說完就起身,有力的大掌將屋內(nèi)屏風(fēng)搬來,架在床榻邊。
許靖央怔了怔,看見蕭賀夜坐在椅子上的身影,被燭火投在屏風(fēng)上。
“現(xiàn)在可以睡了?”他問。
許靖央聲音低了低:“王爺……這樣會顯得我很沒用?!?/p>
蕭賀夜平靜回道:“你太過要強,可許靖央,你別忘了,你是肉體凡胎,你要對自己寬容一些。”
“生老病死本就尋常,再厲害的女將軍生了病、不舒服,需要人照顧陪伴,這不丟人,更不是軟弱。”
“別覺得自己沒用,”蕭賀夜低沉的聲音十足冷幽霸道,“沒有你,大燕當年已經(jīng)亡國了?!?/p>
好像有一根羽毛,在許靖央的心底撥弄而過。
記得小時候她有一次發(fā)高燒,病的很難受。
去見母親馮窈窕時,因神思混沌,撞在了馮窈窕的花瓶上。
花瓶碎了,許靖央也挨了一巴掌。
那天是馮窈窕的生辰,她覺得花瓶碎了不吉利,拍打心扉,直罵許靖央:“你這個女兒真是我的討債鬼呀!偏要故意今天來請安?”
那時才九歲的許靖央,捂著流血的手掌站起來,聲音虛弱:“母親,我來送生辰禮?!?/p>
馮窈窕讓她滾出去,歇斯底里。
青嬤嬤負責(zé)將許靖央引了出去,用意味深長地語調(diào)告訴她:“大小姐,這個傷您誰也不能說,沒有人會喜歡裝虛弱博同情的人,有苦也要往肚子里咽,別人才會覺得你懂事,不要給人添麻煩,知道嗎?”
過往的回憶,凝聚成許靖央鳳眸中一點黯然的光斑。
她閉上眼,聲音帶著點低落:“王爺,您回去吧?!?/p>
蕭賀夜望著屏風(fēng)后,那隱約朦朧的身影。
他薄眸黑沉,好一會,才說:“好?!?/p>
關(guān)門聲很快傳來,屋內(nèi)徹底靜謐了。
許靖央捂著腹部,微微蜷縮地閉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