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說,要連續(xù)喝三副才行。
許靖央當然不同意:“喝都喝了,若放棄,今夜的痛苦就白忍了?!?/p>
蕭賀夜冷聲說:“你不該這么想,你的身體,你的性命,比一切代價都要矜貴,不喝藥能讓你好受,這就值得放棄?!?/p>
“我若來癸水……”
“本王陪你在朝都養(yǎng)幾日再回大營,耽誤幾天算不得什么?!?/p>
許靖央還要說話,蕭賀夜卻已經強行命令道:“閉上眼,睡覺?!?/p>
這下她安靜了。
蕭賀夜的態(tài)度看似冰冷,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中對她,有多少心疼。
今夜有他陪著,但許靖央替父從軍的那些年,她喝了這種藥,又是怎么獨自一人捱過去的?
他很想問她為什么能忍受這么痛苦的事。
但很快,蕭賀夜不用問,心中也已有了答案。
因為她若不忍,就會有更痛苦的事等著她。
原來,許靖央這二十多年的人生,其實都在戰(zhàn)場上。
跟人斗、跟自己斗、跟命斗。
想到這里,蕭賀夜情不自禁地緊了緊雙臂。
她頭發(fā)貼在他的下頜上,一動不動,身體僵的像個棍子。
蕭賀夜拍了她一下:“較什么勁?靠著本王?!?/p>
許靖央也確實不舒服,頓了頓,便緩緩放松了僵硬的身子。
她差不多是仰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微微側首,唇鼻就會蹭到蕭賀夜的脖頸。
兩人呼吸交錯,蕭賀夜也不由自主地低了低頭,偶爾看她一眼,見許靖央緊閉雙眼,才又輕輕摟了摟她。
許靖央心中冒出很奇怪的感覺。
床帳圍攏,將她和蕭賀夜困在一方窄小的天地中。
四周黑暗,室內飄蕩著苦藥味,可她從未有過這樣的安全感。
她不用擔心虛弱的時候會被人偷襲,也不用擔心不舒服的樣子被人嫌棄。
漸漸地,許靖央真的睡著了。
察覺到她均勻的呼吸聲,蕭賀夜才睜開薄眸,目光沉沉地看著她。
“老虎再厲害也有疲憊的時候,偶爾做只貓,也很可愛?!闭f著,蕭賀夜微微低頭,在許靖央發(fā)間落下極其極其輕的一個吻。
“好夢。”他的聲音歸于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