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望向窗外淅瀝雨幕,庭中梧桐葉被雨水打落,簌簌有聲,眸底通透:
“何況,風雨無常本是天道,強求無益。”
武媚娘將畫卷輕輕卷起,指尖攏住簾邊垂下的珍珠流蘇,聲音平靜:
“這龍門之行,便暫且作罷吧。”
九月二十九日,揚州,
帥帳之內,燭火如晝,帳中諸人神色激昂。
李敬業(yè)手握一封密函,素箋之上僅“妥”字一字,墨跡淋漓,帶著雷霆之勢。
他先前因軍務繁冗勝負未卜而郁結于胸的濁氣,
此刻盡數(shù)舒展,化作唇邊一抹得意的笑意。
李敬業(yè)抬眼,目光如鷹隼般掃過堂下杜求仁、駱賓王等心腹,
聲如洪鐘,擲地有聲:
“裴公已應,愿為內應!”
此言一出,帳下諸人先是屏息,隨即爆發(fā)出低低的喝彩。
駱賓王撫掌而起,眼中精光四射:
“大事可期!”
杜求仁亦頷首附和:
“有裴公在內牽制,洛陽朝廷必亂作一團,我等便可乘勢揮師北上,直搗黃龍!”
李敬業(yè)抬手壓下眾人的議論,拔劍直指南方,劍刃映著燭火寒光,凜冽如霜:
“今先帝遺澤未干,陵寢尚新,太后卻臨朝稱制,廢黜廬陵王,擅權亂政,紊亂朝綱!
我等身為大唐臣子,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豈能坐視社稷傾覆,先帝基業(yè)毀于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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