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賢坐在地上,一夜未眠,眼底布滿了血絲。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若是再等下去,等到母后的旨意下來,
等待他的,恐怕只有死路一條。
他必須主動出擊,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希望,
也要試一試,讓母后看在母子血緣的情分上,饒他一命。
他緩緩站起身,踉蹌著走到案前。
案上的筆墨紙硯依舊擺放整齊,
只是蒙了層薄灰。
更顯凄涼。
如今卻只剩下這些冰冷的文房四寶,陪伴著他這個落難的太子。
他看著那些熟悉的物件,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強烈的沖動。
或許,文字比言語更有力量,
或許,能喚醒母后心中殘存的母子之情。
他抬手拂去案上的灰塵,
指尖劃過光滑的硯臺,
仿佛又看到了兒時與兄長一起寫字時的場景,眼眶不由得一熱。
他深吸一口氣,拿起墨錠,緩緩研磨起來。
墨錠在硯臺里轉(zhuǎn)動,墨汁漸漸變得濃稠,
散發(fā)出淡淡的墨香,這熟悉的氣味,
讓他紛亂的心緒稍稍平靜了些。
研墨完畢,他提起筆,飽蘸濃墨,
手腕懸在宣紙上,卻遲遲沒有落下。
他該寫些什么?
是聲淚俱下地辯解自己的清白?
還是卑躬屈膝地乞求母后的寬恕?
他猶豫了片刻,最終,筆尖緩緩落下,
在宣紙上寫下第一句:
“種瓜黃臺下,瓜熟子離離?!?/p>
起筆便是沉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