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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4章 意見，就是用意識看見（第2頁）

而深水區(qū)不僅水溫低，還缺乏水草遮擋，魚類除非必要，絕不會主動靠近，半桶若真為炸魚，絕不會選擇此處。

再從工具選擇來看，村里炸魚歷來用的是雷管——雷管爆炸時產(chǎn)生的沖擊波能瞬間震暈周圍的魚，即便在深水區(qū)也能有收獲；而鞭炮的爆炸威力遠不及雷管，且遇水極易熄滅，根本無法對魚類造成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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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眼前的景象卻徹底打破了常理：落入水中的鞭炮并未熄滅，爆響聲持續(xù)不斷，緊密而急促，每一聲爆響都帶著清晰的穿透力，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保護著，隔絕了水汽的侵襲。

月平立刻調(diào)動意識，將感知聚焦在水下的鞭炮上——他“看見”，那掛鞭炮周圍，縈繞著一縷極淡的黃色“氣”脈，如同透明的防護罩，將水汽牢牢擋在外面。

這股黃色“氣”脈與半桶身上的土屬性“氣”脈同源，質(zhì)地粗糙卻異常堅韌，顯然是半桶在投擲時，無意間將自身“氣”脈注入了鞭炮。

雖只是微弱的一縷，卻恰好形成了一層屏障，讓鞭炮得以在水中持續(xù)爆響，甚至還能借助水流的波動，將爆響聲傳遞到更遠的地方。

爆響的最后一聲落下，水面上的黃色“氣”脈也隨之消散，只留下一圈圈漣漪，緩緩擴散開來。

半桶從蘆葦叢中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撮起嘴，對著豆腐堰的水面發(fā)出一聲尖銳的呼喊：“喲喝喝喝——”那聲音并非隨意的吆喝，而是帶著特定的節(jié)奏，一聲高、兩聲低，如同古老的歌謠，尾音拖得很長，在空曠的堤埂間回蕩，與水面下的“氣”脈產(chǎn)生了微弱的共鳴。

尋常人或許只當是他無聊之舉，可月平通過意識“看見”，這聲呼喊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在“氣”脈中激起層層漣漪——水洞子方向的那股黑色“氣”脈，竟因這聲呼喊出現(xiàn)了一絲短暫的紊亂，原本凝聚的黑氣散開了些許，露出了里面更淡的黑色本源，甚至還有幾縷細小的黑氣，在呼喊聲的震蕩下，徹底消散在銀白色的水汽中。

“去它馬馬的爛半桶，大過年的又在整什么東東？”突然，北堤的桃樹上傳來一聲尖銳的呵斥，打破了夜的寂靜。

說話的是村里的“鬼眨眼”，本名李栓柱，今年四十歲，因目力驚人聞名——即便是漆黑的夜里，他也能看清百米外的麻雀，平日里總愛待在高處的樹枝上，觀察村里的動靜，誰家有個紅白喜事，他總是第一個知道，還因此得了個“鬼眨眼”的綽號。

月平抬頭望向桃樹，借著遠處零星的鞭炮火光，隱約看到一個瘦小的身影蹲在粗壯的樹杈上，穿著一件洗得發(fā)白的黑色棉襖，腦袋上戴著一頂舊棉帽，帽檐壓得很低，只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正死死盯著半桶的方向。

那雙眼在夜色中格外銳利，如同鷹隼般，仿佛能穿透黑暗，看清半桶的一舉一動。

半桶轉(zhuǎn)過身，朝著桃樹的方向啐了一口，唾沫落在凍硬的泥土上，發(fā)出“嗒”的一聲輕響，他喊道：“咱家單身漢子悶得慌，大過年的放掛鞭炮聽個響，礙著你啥事了？”這話看似隨意，帶著幾分不耐煩，可月平通過意識感知到，他的心跳頻率異常平穩(wěn)，每分鐘保持在七十次左右，呼吸也沒有絲毫紊亂，甚至比平時還要平緩——若是真的生氣，心跳定會加快，呼吸也會變得急促，顯然這番話只是借口。

月平心中更加確定：半桶的舉動絕非為了“解悶”那般簡單。

他回想起半桶剛才投擲鞭炮的精準度，以及呼喊聲對黑氣的影響，突然意識到，半桶或許是在無意識地執(zhí)行某種“驅(qū)邪”儀式——用鞭炮的爆響沖擊黑氣，用特定節(jié)奏的呼喊干擾邪祟，只是他自己未必知曉其中的原理，只當是祖輩傳下來的“習(xí)慣”。

鬼眨眼顯然也不信他的借口，在樹上冷哼一聲，聲音帶著幾分嘲諷：“你聽水響何必跑這么遠？在家門口的水缸邊放鞭炮不也一樣？跑到豆腐堰來放‘連環(huán)屁’，怕是想趁機做些見不得人的事吧！”他的話語雖尖銳，卻也點破了半桶行為的反?！粋€平日里連多走兩步都嫌累的人，絕不會為了“聽響”特意跑到偏僻的堤埂上，還精準地將鞭炮扔向水洞子方向。

半桶卻不再理會，提起膠桶便朝著村子的方向走去。

他的腳步比來時快了許多，脊背挺得筆直，不再像平時那樣彎腰駝背，仿佛完成了某項重要任務(wù)，帶著一種如釋重負的輕松。

膠桶在他身側(cè)輕輕晃動，里面剩下的鏨子、錘子相互碰撞，發(fā)出“叮當”的輕響，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逐漸遠去。

鬼眨眼在樹上看了片刻，見半桶走遠，也展開身形——他的動作極為敏捷，如同猴子般在樹枝間跳躍，雙手抓住樹枝輕輕一蕩，便從這棵桃樹跳到了旁邊的楊樹上，幾個起落便消失在樹林中，只留下幾片被碰落的桃樹葉，緩緩飄落在堤埂上，如同蝴蝶般，最終落在月平的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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