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進?!?/p>
裴少棠推門而入,然后畢恭畢敬的彎腰抱拳行禮,“父親,您找我?!?/p>
書桌后面坐著一個身披蟒袍,年過四旬,蓄著長髯,顧盼之間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正是威遠侯裴世擎。
“玉瑾來信,你看看吧?!迸崾狼鏌o悲無喜的將一封信隨手丟了過去。
“瑾妹的信?”裴少棠一把接住展開看了起來,越看臉上的表情也就越難看,猛地抬頭,“二弟他瘋了嗎!”
他才不信裴少卿有能殺了開陽圣子的本事,第一反應(yīng)就是混蛋欺君。
“這個逆子!我保他一命,但我看他遲早要作到我裴家滿門抄斬了才知足!”裴世擎怒不可遏,咬牙切齒的說道:“信不信現(xiàn)在朝堂一堆人把彈劾我的奏章都準備好了,就等查實那逆子欺君后上奏我個教子無方?!?/p>
教子無方可大可小,但教出的兒子欺君,上綱上線的話就了不得了。
皇帝已老矣,然太子未定。
作為實權(quán)侯爺,朝堂和宮中盯著他的人很多,他行事只能如履薄冰。
可裴少卿那個逆子總是動不動給他搞個大亂子,生怕他活得太久??!
“二弟糊涂??!沒想到他離了京城后更……更荒唐!”裴少棠也是氣得頭昏眼花的,連續(xù)深呼吸平息了下情緒,“父親,我們現(xiàn)在該當如何?”
“陛下了解那逆子的混賬,且還指望我在他馭龍賓天之前擊破北蠻立下開疆擴土之功呢,不會因此治罪于我裴家?!迸崾狼嫘睦鄣膿u搖頭道。
但緊接著又嘆了口氣,“可就怕等滅了北蠻后,這些都是舊賬??!”
皇帝再年輕十歲,他都不會有此擔心,但是皇帝老了,他不得不怕。
“所以父親才始終讓北蠻能得以喘息維持下去,以免兔死狗烹、鳥盡弓藏?!迸嵘偬臐M臉欽佩的說道。
裴世擎滿臉惆悵,“對此陛下肯定也是有所猜測,所以現(xiàn)在為父更怕他拿到那逆子欺君的鐵證后,利用此事施壓以逼迫我盡快與北蠻決戰(zhàn)?!?/p>
他倒是已經(jīng)不在乎那逆子死活。
但如果皇帝拿這件事說話,他都還按兵不動的話,恐怕就要懷疑他有異心了,威遠侯府的處境會更危險。
“父親……”裴少棠滿臉擔憂。
裴世擎打斷他的話,“天使估計都快到通州了,現(xiàn)在為父也只能先上書一封,請陛下治我教子無方之罪。
別的走一步看一步吧,最差的結(jié)果無非就是提兵北上滅了蠻人,從此遠離朝堂,卸下兵權(quán)當個富家翁?!?/p>
“二弟真是太不像話了!”裴少棠忍不住一拳重重砸在旁邊的梁柱上。
裴世擎語氣冷冽,“此事之后我要他將移除家譜、逐出侯府,裴家廟小容不下這尊大佛,免得被克亡?!?/p>
之前還給裴少卿留了層虎皮。
這回是真的要任其自生自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