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大哥因為觸犯國法已經(jīng)被裴兄抓了。”許敬直來直去的說道。
“你這逆子又胡言些什么?”許廉皺著眉頭呵斥一聲,看向裴少卿笑了笑說道:“又讓裴縣子你看笑話了?!?/p>
“許府君,許兄沒有胡說,許大兄此刻正在牢中?!迸嵘俪谅曊f道。
許廉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眼神不復(fù)以往的沉靜,變得慌亂了起來。
但卻依舊是故作鎮(zhèn)定,“敢問裴縣子,犬子究竟是犯了什么罪行?”
他此刻還以為不是什么大罪。
畢竟他了解自己兒子。
可是卻忘了一點。
不是大罪,會由靖安衛(wèi)辦嗎?
“死罪,郭云和王推官都只是聽許大兄命令行事,他長期進行綁架販賣良家女子之事?!迸嵘偾浠卮鸬?。
轟!
許廉整個人頓時如遭雷擊。
眼氣一黑,身形劇烈晃動。
“爹!”許敬連忙上前扶住他。
“我……我沒事?!痹S廉呼吸急促的斷斷續(xù)續(xù)說道,一把握著許敬的手死死盯著他,嘴唇不斷顫抖著,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的兩個字,“當真?”
“嗯?!痹S敬的回答帶著鼻音。
許廉身體瞬間失去了所有力氣。
許敬緩緩將他扶在椅子上坐下。
許廉眼神空洞,目光呆滯,滿臉不敢置信,“怎么會?松兒怎么會?”
“爹,還有我呢,我會替大哥照顧好你的?!痹S敬吸了吸鼻子說道。
裴少卿緩緩?fù)鲁隹跉猓骸霸S大人可以上書陛下為許大兄求情,看在你為國操勞多年的份上,陛下或許會網(wǎng)開一面,特許對許大兄從輕發(fā)落。”
他這里肯定是不會開后門的。
“我會向陛下上書,但不是為那逆子求情,是請罪辭官,教出如此喪盡天良的兒子,又何以替陛下教化蜀州民眾?”許廉恢復(fù)了些精神說道。
他心里很痛苦,痛苦即將失去一個兒子是其次,更主要是痛苦自己的兒子竟然會干出這種傷天害理之事。
裴少卿面色一肅,對許廉多了幾分發(fā)自內(nèi)心的尊敬,“許府君又何須如此?換做別人,恐怕包庇自己兒子都來不及,而你卻是連情都不求,如此品德高尚,實在是令在下佩服。”
“蜀州百姓厚愛我,皆因我清正廉潔、秉公執(zhí)法,我若是因為犯下死罪的是我兒子就上書求情,何以面對蜀州百姓?”許廉有氣無力的說道。
他眼眶發(fā)紅,老淚縱痕,咬牙切齒說道:“天子犯法亦與庶民同罪!”
“請許府君保重身體。”裴少卿躬身一拜,抬頭說道:“若是要見許大兄的話,直接去千戶所大牢即可,我會吩咐他們給府君你行個方便的?!?/p>
說完就告辭離去。
“敬兒,去送送裴縣子?!?/p>
“是,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