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蕭夜瞑倏地發(fā)出一聲極輕的嗤笑。
又冷又短促。
當(dāng)然是有‘隱情’,因為本來就不是為了出海經(jīng)商,而是‘貪生怕死’。
顧羨猛地一怔,差點以為是不小心從自己嘴里漏出去的情緒。
林映漁心底竄起股怒火,燒得五臟六腑都疼。
這三年間,他在枕畔耳語過多少次?
“家里那個木頭似的,整日死氣沉沉,寡淡得如同嚼蠟,哪及得上你萬分之一的熱辣鮮活、知情識趣?”
那溫存軟語猶在耳邊,可一轉(zhuǎn)眼的功夫,他竟用同樣一張嘴,對著那個他口中“寡淡得如同嚼蠟”的女人,露出了那般倉惶卑微、急于辯解的神色!
他那雙此刻寫滿驚亂與懇求的眼睛里,當(dāng)真如他所說,沒有半分對陸昭若的情誼?
她目光猛地剜向堂中的陸昭若,那女人挺直的脊背和冰冷審視的眼神,看著自己,像是在看什么穢物的東西。
那女人憑什么用那種眼神俯視自己?
仿佛她林映漁是什么見不得光的臟東西!
你自己沒本事籠住男人的心,是他自己心甘情愿匍匐在我裙下,如今倒擺出這副受害者的模樣給誰看?
強撐起一副委屈可憐的皮囊,演一出苦情戲碼,妄想把這早已飛遠(yuǎn)了的心再重新勾回去罷了!
果真是沒見過風(fēng)浪的深宅怨婦,手段拙劣得令人發(fā)笑。
林映漁迅速壓下翻騰的怒氣,撫著小腹的手更緊了些。
她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不慌!我既能用不到三個月就讓容郎死心塌地、迫不及待地與我共赴云雨,自然就有十足的本事將他永遠(yuǎn)拴在身邊?!?/p>
陸昭若輕輕一笑:“隱情?隱情就是假意娶我,讓我給你們?nèi)耶?dāng)牛做馬,你好在外面逍遙快活?娶妻生子?”
不等沈容之開口,林映漁一副維護的模樣:“陸姐姐怎么可以這般怪罪夫君?他……”
啪。
一記清脆的耳光毫無預(yù)兆地甩在林映漁臉上,將她未說完的話生生打斷。
這一巴掌,是為兄長討的。
陸昭若緩緩收回手,儀態(tài)依舊從容端莊,唯有一雙眸子凌厲地掃過林映漁驚愕又怨毒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