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武毫不遲疑,當(dāng)即領(lǐng)命,點了兩名軍士便策馬疾馳而去。
蕭夜瞑這才回望陸昭若,眼神沉穩(wěn),仿佛只是依言行事般淡然道:“陸娘子放心?!?/p>
陸昭若道謝。
她甚至在想,此事之后,如何報答他……
突然,人群里擠出一人,是吳家三郎。
他往日與沈容之最為交好,此刻一臉驚急,擠到最前頭扯住沈容之的衣袖急聲道:“沈兄!你、你這是怎地了?不是才風(fēng)光歸家么,怎生轉(zhuǎn)眼就……”
沈容之看見是故人,面上霎時掠過一絲難堪的羞慚。
四周目光如烙鐵般灼在他背上,他卻將牙關(guān)一咬,生生將那份狼狽壓了下去,很快,緩緩吸了一口氣,對吳三郎勉力扯出個清潤的笑:“吳三兄,家中些微小事,累你掛心了。”
雖面色蒼白,卻依舊脊背挺直,如修竹臨風(fēng)。
這般姿態(tài),仿佛不是被官差押解,只是偶遇故人、暫陷紛擾一般,那副溫潤皮相與從容氣度,竟在狼狽處境中顯出一種別樣的脆弱與倔強(qiáng)來,反倒叫周圍一些看客心生感慨,議論聲也低了幾分。
陸昭若回頭淡淡一瞥。
她太過了解沈容之,向來對“體面”有著近乎病態(tài)的執(zhí)念,寧可餓死,也要穿著長衫、執(zhí)折扇,維持那副清貴公子的派頭。
也正是憑著這副好皮囊與這份故作從容的氣度,他才成了吉州城無數(shù)閨閣女子夢中那個數(shù)一數(shù)二的“沈郎君”,引得多少人傾心愛慕……
恰在此時,圍觀人群中有女子忍不住低聲議論起來:“沈郎君這般清風(fēng)朗月的人物,怎會落得如此境地?其中定然有什么誤會……”
另一女子也附和道:“瞧他如今這般境地,依舊從容不改,分明是受了冤屈……”
這些細(xì)碎的議論聲飄入陸昭若耳中,她唇角不由泛起一絲冷嘲。
沈容之最擅長的就是用這副溫雅皮囊,輕易騙得世人的憐惜與信任。
你不是最看重這身‘體面’么?”
很快……我就會讓你一絲不剩,徹底將它剝個干凈!